那人的手指……有点奇怪啊……
萨摩正出神,亲卫军便开始赶人了,萨摩撇撇嘴,腹诽一句皇宫贵胄就是了不起,收拾家当准备离开。
“这位一定是萨摩多罗郎君吧?”忽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萨摩回头,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殷公公,他和颜悦色地向他作个揖,“皇后娘娘想请郎君一聚。”
萨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尖反问,“我?”
“是的。”殷公公笑笑,做个“请”的手势,“请郎君虽我过来。”“……哦。”
萨摩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但既然皇后相请,他是不敢不去的,只能跟着殷公公,七弯八绕地走到了火神庙后堂,来到了皇后跟前。
后宫里的妃嫔对李世民来说就是个“雨露均沾”“开枝散叶”的工具,但长孙皇后是李世民的结发妻子,从他还在以秦王身份征战南北开始就一直和他互相扶持,她说一句话抵得过朝臣说一百句,但她一直十分低调,有意避嫌“外戚干政”,连哥哥长孙无忌都推拒不当宰相,只当了个三公,这次她借着来火神庙参拜的名义来找萨摩,可以说是十分特殊了。
“草民萨摩多罗,叩见皇后娘娘。”
萨摩久闻长孙皇后的贤名,不禁偷眼窥看她的庐山真容,却见这深受圣眷的皇后娘娘不仅衣着朴素,连裙面都没有遮到脚背,不禁诧异。
皇后看到萨摩的小眼神,莞尔一笑,招手让他起来说话,“听闻黄河一带时有水患,陛下勒令宫中众人节俭开支,规划出更多的资金给受灾人民。这衣裙能遮蔽身体就好,没必要浪费那么多布料,一丈绫,半匹纱,就够一个灾民吃饱了。”
萨摩释然,不由自主地抱拳佩服,“草民眼界浅薄,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长安城的萨摩郎君要是眼界浅薄的话,其他人不就成草包了?”皇后见萨摩容貌清俊,言语得体,生出两分看待子侄的好感,她命人搬来一张竹凳,让萨摩坐下,“我听说了小郎君曾经受过一些冤屈,我也知道我家夫君是个会任性发脾气的人,但是他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哪怕是责骂,他冷静下来了便会赔礼道歉,采纳意见,我不敢说他就是千古贤君,但换了谁,只怕都不会比他做得更好。”
“娘娘,我其实很明白您的意思,只是……”萨摩心中惊骇,他不过是昨日跟李郅撒个娇吐吐苦水,竟然都传到了皇后耳中,只怕当时燕子楼里也不是只有他跟李郅两个了,“您很重视您的夫君,我……我也不顾廉耻地说一句,我也有很想保护的人……”
皇后娥眉轻蹙,“此话何解?”
“李郅告诉我,宫中那废弃的行宫是高祖时所建的,可是,后来那行宫因为地震倒塌,下令处罚工匠的人,是那个人。”萨摩还不太知道是否可以名言“李建成”的名讳,只能这样说话,“虽然我并不认为他对李郅有多么深厚的父子之情,但李郅这人太死心眼,我不希望他会因此而内疚……”
“小郎君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皇后听萨摩所言,他是胸有成足,却因私情而不肯揭穿,这全心全意为了一个人好的打算,竟让她觉得这小郎君有点儿像自己年轻的模样,“但说无妨?”
“娘娘,实不相瞒,当我看见您的随行太监,心中已经知道了八九分。”萨摩把视线转向殷公公,“这位殷公公,就是当时的工匠季阖吧?”
殷公公那浑浊的眼珠猛地焕发了神采,那是就被压抑的才华再次被抹亮的惊喜与悲戚,“萨摩郎君……季阖是上辈子的名字了,如今老奴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公……”
萨摩叹口气,“可是有一个人不是这样想的……”说罢,萨摩往自己的手指关节里做了磨茧的动作,季阖瞪大眼睛,声音发颤,“他,他……不,那傻孩子……怎么会……”
“正如我所言,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萨摩看向皇后,很奇怪,当他看见长
孙皇后时,竟会有一种莫名地依赖,觉得可以向她倾诉一切事情,这种感情,哪怕是对着四娘他都不会有,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母仪天下”?“娘娘,这个真相,真的很难,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会伤害到人的,难道你查了这么多的案子,还没有参透这个道理吗?”皇后朝萨摩招招手,萨摩不由得上前一步,她捉住他的手,拍着他的手背,道,“所幸你有一盏心灯,让你不至迷失。”
“……”萨摩一愣,竟说不出话来,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长辈式的赞许的话,他眼眶一热,垂下了头。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李郅,这样吧,我向陛下讨一个人情?”皇后笑笑,抽出手帕去给萨摩擦眼泪,“既然这个真相会伤害到李郅的亲情,那就让陛下给他一个等价的赏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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