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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本不在乎别人有什么意见,您赞许我就好。”

        “二十年前我就说过,有朝一日,我们该庆幸我们给你颁了奖。”凯斯特纳凝视着他,“而我也始终相信,有朝一日,不是你以曾为我学生为荣,而是我以曾为你老师为傲。”

        “老师......”

        “中文里不是有句话叫‘尊师重道’,叫我老师,那就满足你老师的愿望,来好莱坞。”他笑了笑,眼中有不容逼视的光芒,“当你已经成为传奇后,你的目标就会变成成为传奇的见证者。”凯斯特纳拍了拍沈乔的肩膀,语气笃定,“,当你站在杜比剧院的领奖台上时,给你颁奖的,会是我。”

        凯斯特纳离开后沈乔去找赵文彦,稍微不高兴的是他正和雅克·德斯坦说话。等送走了他,赵文彦才跟他解释道:“他是来跟我讲去戛纳参赛的事,他想让我做戛纳的‘嫡系’。”

        哪怕是看似与政治毫不相干、一心只追求艺术价值的欧洲三大电影节,背后也少不了倾轧算计,各个电影节为了影响力与权威度往往费尽心思拉拢一些有潜力的新人,或者声名在外的大导演。像郑耀国就是从《秧歌》开始被威尼斯相中,第一次参展便获得评审团大奖,之后便投桃报李部部电影都送往威尼斯,发展为所谓的“嫡系”。

        “那你怎么想?”

        “《蝴蝶君》去戛纳是肯定的。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赵文彦说,“对了,跟我去昌安会馆,见一个人。”

        “谁?”

        “杰瑞德·格雷。”

        杰瑞德·格雷,九十年代的好莱坞巨星,2000年的奥斯卡影帝,《忏悔者》系列的主演、编剧与制片人,15年跳槽到迪士尼,主导了漫威宇宙与《星球大战》系列的重启,年纪轻轻便在好莱坞呼风唤雨。

        “他曾经想投资《里昂》,不过因为派拉蒙的原因没有成功。但他和关系非常好,我和雅克几次冲奥都有他的帮助。他也认识小霖和艾伦,所以一直想见你。”

        年过四十的杰瑞德·格雷仍旧英俊逼人,曾经在银幕上颠倒众生的蓝眼睛早已收敛成一汪静谧的潭水。对视的一瞬,沈乔不知为何并未感觉陌生,仿佛他们不是初次见面,而是久别重逢。

        “您好。格雷先生。”

        “您好。沈先生。”杰瑞德用中文回答,沈乔听赵文彦说过他的中文完全是母语水平,也并没有吃惊,“我仰慕了您很多年,能再次见面,我很高兴?”

        “再次见面?”

        “我父亲是《纽约审判》的制片人。我在首映式上见过您,但您可能记不清了。”杰瑞德笑了笑。

        他们三个坐在一起,聊天时非但没有陌生与生疏,反倒像相识多年一般。不过杰瑞德和他很多亲人朋友都有交集,了解他似乎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直到凌晨一点杰瑞德要回美国时他们才依依惜别,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惋惜道:“我要走了,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也许很近,杰瑞德。”沈乔说。

        他们明白潜台词,不约而同笑了笑。杰瑞德·格雷看着他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他知道,眼前的沈乔和他记忆中的恩师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不一样,却如此相像。

        那个沈乔,外人看来他似乎一生顺遂,唯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他曾经有着怎样艰难与磨砺的辛苦。那年他第四次冲击奥斯卡,他是毫无疑问的当年最佳,评委却宁可将影帝再次颁给他已经获得过两次奥斯卡的老师。他那时已经不是刚考进大学的毛头小子,却还是心急如焚地赶到他家里语无伦次地劝解。眼前的沈乔却浑不在意,只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灵动而轻松:“输给自己的老师,很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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