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记忆,是什么时候的记忆?邹文远那个样子,确实是完全没有见到过的,一定是因为邹文远这时候的表情和那时候有点相似,所以记忆被触动了。
邹文远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记忆里的我去赴约,难道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他说我‘没有接受现实’又是怎么一回事?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了吗?
“……文远哥,我刚刚又想起了一件事……”混乱的思绪使我没有胃口再吃任何东西,我放下了还剩下的半碗饭和筷子,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陶瓷水杯,“你曾经说过我‘还没有接受现实’,那是什么时候?去赴约的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邹文远愣了一下,稍微蹙起了眉:“我似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的记忆太过混乱,可能产生了些许错误。我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你,何况我也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是吗,那没事了。我已经吃饱了,吃不完的这半碗饭,可以留到明天来炒饭吗?”我喝了一口水以后站起身来,“因为文远哥你总是会无意识煮多了饭的,这半碗饭就留着和那些多出来的明天一起炒饭吧。”
“也好。你想吃什么炒饭?”
“这个嘛……只要是文远哥做的,我都无所谓。感觉突然之间记起了太多事情有点累,我先去洗澡了。”我逃避般走开,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邹文远些什么。既然邹文远说没有,就应该相信他才对,可我的记忆又那么真实,难不成真的是我的记忆存在错误?亦或是……邹文远在说谎?
不,不可能的,邹文远不会骗我,如此真实的记忆也不会有错误。一定是哪里不对,一定是的……
“早安。”今天的穿着和上次有些许不同,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又变热了。虽说如今已经是初冬,这城市的天气却是诡异得让人生厌。昨天还是可以穿着毛衣带手套的日子,今天倒是可以穿一件薄外套解决了。今天穿的就是一件衬衫加一件外套,微长的衣摆刚好到大腿的三分之一,意外地很适合身形修长的他。
“早上好。”我并不清楚原来的自己到底是如何和交流的,便以平时和邹文远打招呼的方式回应了他。
的眼睛微微睁大,但很快又垂下来,嘴角稍稍扬起——我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的笑容:“总觉得,很有礼貌打招呼的你也很有意思,能见到不一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高兴。”
“不一样的我……以前的我比较好吗?”见到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我就更加觉得高兴不起来。昨天邹文远所说的话以及突如其来出现的记忆让我久久无法释怀,我总是觉得,那段记忆和脱不开联系。
“怎么会,无论是怎么样的你都很好。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发生什么事了吗?”似乎发现了我的不良情绪,弯下腰来靠近我。他的脸一下子在我面前放大,金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仿佛内心所想都会让他读出来,我不习惯被人这样直视双眼,连忙低下头来。
“大概……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不太高兴的记忆,再加上昨天文远哥所说的话……”
“文远?你和他提起我了?”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伸出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力度大得让我觉得有点生疼,“我不是叮嘱过你,别告诉他我和你一起出来玩了吗?”
的语气让我感到了没由来的不安,但我也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如此紧张。我抬头望向,他的脸上出现了至今为止我还是第一次见,不对,应该说是失忆以后的我第一次见的,慌张而恐惧的神色:“我没有说和你一起去玩,我只是问了他一句,知不知道你这个人,但他的回答是他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比起这个,你为什么说谎呢,明明你就不认识文远哥,之前还说是他告诉你我失忆这件事的……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或许是因为我说的话戳中了他的什么,所以才会这样。他松开了捏住我肩膀的双手,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们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望着对方两三分钟,这期间谁都没有说话。终于,选择了让步,他轻叹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果然是这样,始终没能瞒住你啊。那我就先道歉吧,骗了你很抱歉。你失忆这件事,是我向别人打听回来的,至于是谁不重要,并不是你所认识的人。至于邹文远表现出不认识我的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吧,或许我和邹文远都需要些时间冷静一下。
“毕竟,人的悲伤有五大阶段,要他一时间接受我离开他这个事实,恐怕也有点困难。说不定你发生车祸而忘记我,也是因为我伤透了邹文远的心呢。这种想法,就和当初洛医生见到周先生一样。”苦笑着,那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对了,那个时候,的确是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时大概是在春天,因为马路旁种植的木棉花已经开了。我和就读的那所高中正好是文远哥也就读过的高中,所以那天我们一起回去了。学校植物园里的树是光秃秃的,操场挤满了各种年龄段的人。一起回来参加校庆典礼,大概是在毕业一年以后。
在走到多年来一直都被用来作升旗仪式场所的小型广场的时候,文远哥不知为何带我们一起走到一棵现在才开始落叶的树前。那棵树是芒果树,似乎是因为以前得了病,才会反季节生长,在春天的时候它才落叶,是棵很神奇的树。
“突然有点想喝学校小卖部的苹果茉莉花茶,饭卡我还留着,你帮我去买三瓶回来怎么样?”邹文远突如其来的话让人吃了一惊,但从他递过来的饭卡和不容反抗的语气,我知道他有一半是命令我去做这件事。邹文远一定有些什么话要和说,所以才支开我。我听得出这句话底下的含义,所以没有任何抱怨就立刻转身前往和那里相隔甚远的小卖部。
本以为拿着三瓶饮料会很尴尬,但没想到小卖部的阿姨见我一个人貌似拿不了,便不收钱提供了我一个塑料袋。我道过谢后将饮料放了进去,本想立刻就回去,但想起了邹文远那时候的语气,又觉得太早回去会打断他们的对话,所以便在学校饭堂附近走了一趟再回去。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两人似乎还在谈论。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我倒是没能听清多少,能够听得很清晰的,只是短短几句话,因为两人在发现我回来以后,就立即停止了对话。
“你明明知道我的感情,为什么非要……”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好几下,看样子他的情绪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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