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讷讷道:“我……走了。”
说罢,便拿起两只食盒离去,经过门边时,又仔细将碎瓷挑拣干净,裹在帕中一并带走。
又是吱呀一声,顾莫怀坐于窗下,只听那脚步声渐次远去了。
胸臆间堵着的气散了,自口中缓缓吐出,成了一声疲倦的叹息。
他抬眼看面前,桌上那糕点做得精致,南乳酥外皮酥软,肉糜金黄;桂花糕色泽均匀,颗粒细腻,散发出阵阵甜香。
他端起糕点,同药包一并抛出窗外。
点心在地上碎成了几瓣,顷刻便沾满尘土,药包飞得老远,落地咕噜噜滚上一遭,最终在墙根下停住。
顾莫怀阖上窗,拣出几根蒲草,重又编起凤凰来。
鼻端却总有药香萦绕,挥之不去。
他犹豫着凑近指尖,轻轻嗅了一嗅。
淡淡的清苦气——果然是药膏沾上的。
饶是他不通医理,亦可知此中掺了不少名贵药材。
毕竟是小王爷。
他收回目光,复又专注于手上几根蒲草。
那气味却似乎更盛,游丝一般争相钻入他鼻间,搅弄得他胸中不得安宁。
又胡乱编了几道,歪了一边翅膀。顾莫怀垂眸轻叹,捏起第二只报废的凤凰,抬手推开了窗。
方才丢弃的东西犹在,药包失去麻绳捆缚,凌乱散了一地。
耳边恍惚是一道男声,带了几分讨好:“新制的药膏,于化淤消肿有奇效……我替你换上。”
仿佛有一道丝线缠上心头,忽然轻轻一扯。
那只早被捏得不成形的凤凰便自手中落下。
顾莫怀怔怔望着,几只油纸包撞皱了角,灰头土脸地靠在墙边,分明是死物,却叫他看出一丝狼狈来。
鬼使神差地,他轻叹了一声,抬手取过竹杖,起身出屋。
人且不论,药却实是好药,怎堪就此染上尘灰。
他如此想,也不知是为了说服谁。
☆、松动
宛若千里长堤,一朝叫虫蚁钻出缝隙,便有河水裹挟砾石顺势而下,水流细而缓慢,却于无防备中悄然开辟出一道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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