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怀每到冬季便手脚冰凉,此时担心将寒气过给招娣,于是向她招招手,问:“到何处去呀?”
“阿哥自外头回来啦!”招娣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带了新衣裳,同好些吃食!”
招娣家中有两兄一姊,二哥前些年随亲戚一同下山做生意,平日里甚少返家,难得回来一次,招娣自然欢喜非常。
顾莫怀见她说得急,添了半碗温水递至她面前,“慢些讲,来,先喝口水。”
招娣乖巧接过:“谢谢阿怀哥哥。”低头抿了些水,迫不及待续道:“阿娘做了一盆子腊肉!还叫阿爹新杀了鱼,还有鸡!阿娘要我来叫阿怀哥哥,大家一齐吃才热闹的!”
瓯地近海,水产历来丰富,反倒是禽畜一类量少价高,杨楼村地处山中,与山下来往不便,村民虽能自给自足,涉及鸡豚狗彘,总还是紧缺,往往逢年过节,方可开一回吃戒。
顾莫怀近日休息不好,连带胃口亦是不佳,摆手道:“我已吃过了,你回去同你阿哥吃罢。”
招娣摇头:“不可不可,阿娘讲,定要叫阿怀哥哥过去的。”
“我当真吃过的。”顾莫怀道:“下回再去。”
他态度明确,招娣见说不动他,扁了扁嘴,一双眼自下而上睁得浑圆,透着股可怜气,也不说话,只是看他。
这一招果然有效,顾莫怀不多时便败下阵来,无奈道:“好罢。”
招娣一声欢呼,上前握住他一只手,迫不及待将人向外拖。
“阿怀哥哥,”她仰头望向顾莫怀,“我二哥这回上山,还带了一个姊姊,那姊姊说她识得你哩。”
“识得我?”
顾莫怀脚下一顿,心中蓦地打了个突。
他一个曾经的王府下人,连王府大门都未曾出过几次,此时隐身山野,何来旧识?
招娣家已遥遥在望,屋顶上炊烟袅袅,看在顾莫怀眼中,却多出几分不祥意味。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来人竟是画屏。
画屏乃是西厢那位过门时带来的大丫鬟,平日与东厢少有往来,不知为何竟会在此。
见着顾莫怀,画屏面色立时冷了,寻了由头向招娣一家告别,领他向村口走去。
顾莫怀曾险些害得她主子一尸两命,此时如何敢吱声?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口,又向山下行了几步,只见拐弯处赫然停着一乘马车。
画屏面朝车厢福一福身,温顺道:“少爷。”
“来了?”
车中人甫一开口,便见顾莫怀猛然睁圆了眼,面上血色尽失。
那声音如金石相撞,珠玉相击,铿铿然泠泠然,本该悦耳非常,然开口自染七分寒意,令人闻之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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