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觉得熟悉,他们在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对他来说没有前因后果的关联性,一开始就咄咄逼人地把他带入扭曲的漩涡里,他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从里面挣脱。
只能看着自己在他背后越跟越近,又越走越远。
现在回望,绿谷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是十二岁之前的自己想要追赶,还是十二岁之后的自己无法停止追赶。
他们就像两个磁场,是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天生无法相容,却又天生彼此吸引,距离不能太远,距离也无法太近,比刺猬还不会抱团取暖,学会爱上对方之前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伤害对方。
绿谷漠视爆豪的嘲笑,他不为所动,连轰焦冻抬头要和爆豪对视的时候都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计较,把这场两个人回归的戏码变成了爆豪一个人的独角戏。
爆豪紧咬下唇,他的火气被这种风一样淡然的态度一带火星一样噼里啪啦地燃烧,他猛然一推开桌子,心里憋闷的痛意在心口不受控制地搏动,他开口的声音甚至有点哑,除了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看不出真的要对绿谷动手的攻击性,像是强行用树胶做出的仿真刀抵在绿谷的脖子旁边,却只是用表面的恨意包裹起来的爱意而已。
那块快要被刻穿的石头还躺在他胸口的口袋里,每时每刻都被最灼热的温度烘烤,却怎么再也暖不起来。
但是爆豪记得第一次摸到它的时候,是烫的。
“废久,老子要了你来看我吗?!恶心,老子死了都不会愿意看到你在我坟头出现的,下次这种场合滚远一点!”
放在心口的石头,被放进相册的卡片,每一朵每一瓣都被认真烘干的夕雾花,那个又一次发疯跨越半个城市去看他的自己。
真是太让人恶心了。
恶心得让他想吐。
绿谷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自顾自地打开文具盒,也不抬头看,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依旧很听话地不和爆豪争吵,他的时间这样少,他一点也不希望绿谷再分给别人了。
绿谷缓慢地开口了:“抱歉,是我自作多情了,爆豪同学。”
这句话落下之后,爆豪停了很久,他第一次骂绿谷的时候词穷。
因为明明自作多情的人,是他自己。
他在骑自行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把绿谷出久的名字刻在石头背面了,他们以后就永远和好,他允许绿谷靠在自己的另一面,成为自己的另一半。
他不和他闹了,他愿意为他偶尔低头认错,他不要这么久都等不到这个废物,他不要再等了,白色的病房里面,虚弱的呼吸声缓慢起伏,哪怕他自己告诉自己一百遍老子不喜欢那个废物,老子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的和好,就算绿谷跪下来也不可能。
他能发出声音的喉口是如此诚实,只会叫一个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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