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君,假装刚刚没看到好不好。”
说着说着自己又要哭起来:“我哭得好丢脸。”
轰焦冻非常从善如流,他闭着眼睛对绿谷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在说梦话并且配套梦游,绿谷警惕地顿了一下,然后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轰焦冻,确认对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的之后,又偷偷摸摸得拿双手戳了一下轰焦冻的嘴角两边,做了一个微笑的姿势,小声嘀咕:
“轰君明明笑起来才好看,为什么老是不笑。”
真的要被逗笑的轰焦冻:“……..zzzz。”
轰冷一天一天地衰败下去,床头被摘下放了好几天的向日葵看起来都要比她有生命力,除了晚上被噩梦惊醒大哭,她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疗养院委婉地告诉轰焦冻轰冷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摄取药物了,她的身体连小鼠安全剂量的药物都不敢再提供了。
院长给了轰焦冻一个非常文艺的说法,这个地中海的老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有种超脱的平静,他穿着白大褂站在呼吸不畅的轰冷的床前,拍了拍轰焦冻的肩膀:
“孩子,阳光和爱是她现在唯一的养分了。”
于是轰焦冻每天带轰冷去晒太阳,绿谷自己推着自己的小轮椅跟在后面陪着他们母子,有时候还会摘花田里的向日葵给轰冷戴,轰冷这个时候就会虚弱地笑起来,绿谷眼神发亮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做了好事向他讨赏的小狗。
这个时候轰焦冻觉得,死亡也没有那么难熬。
他给轰冷阳光,给她摘每日最新鲜的向日葵,努力学着去爱,绿谷陪着他陷入睡眠,陪着他沐浴阳光,把每天的向日葵做好标签,给他加油打气,告诉他这次的向日葵也输给了顽强的轰冷阿姨。
绿谷一个人的爱,变成了他和轰冷两个人的养分,轰焦冻第一次看到绿谷把自己的轮椅升高小心翼翼地捧着轰冷枯槁的长发,给她绑好头发连一根头发都没被他带下来,除了他自己给别人梳了个头满身大汗喜气洋洋。
他是天生的太阳,暖融融地睡在他旁边,似乎连死神都无法靠近这里,轰冷后期真的连身体都直立不起来的时候,也喜欢靠在同样在轮椅上面的绿谷身上对他小声吐槽自己昨天给她剪指甲的时候剪多了一块肉。
绿谷就带着笑安静地听她说一句话顿一下,连呼吸都吃力,却还是带着笑。
直到那一天。
轰冷从噩梦中醒来痴痴地看着他,绿谷迷迷糊糊得揉着眼睛,轰焦冻只来得及穿上风衣,轰冷突然凄厉地哭了起来,她像是陷入什么深沉的梦魇,面前的幸福和梦里的痛苦分不清界限都纠缠在一起,泪中轰焦冻的脸和声音都模糊成一片。
她推开轰焦冻抓住她的手,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三楼跳了下去。
这足以要了她的命了。
小小的女人的连骨灰都没有多少重量,轰焦冻漠然地收拾着轰冷留下的一切东西,绿谷把轮椅推到了他的脚边,仰着头看他,抓住他的手低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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