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看到在自己这里一片死寂的稻草在别人的眼睛里灼烈燃烧,他为这安静地蜷缩在他怀里的稻草感到欣喜的时候,已经有人看见过他热烈燃烧过后的明亮样子了。
明明他才是那个更冷的人,绿谷却和另一个人拥有更加致命的爱恨,救他命的爱人因为另一个人失去了生命,宁愿残废三年也闭口不谈一切事情,一个人背负两个人的记忆重量。
背负一个人单恋到极致的痛苦思量。
轰焦冻疲惫地拉上了被子,躯体移动的时候他觉得有冷气从背后钻进骨头里,本来是光源的生物变成了比之前还要痛苦的来源。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放不了手了,这个人连着骨血长在他的灵魂深处,在三年的时间里蓬勃又健壮地往四肢百骸里留下痕迹,轰焦冻恍惚地想到,如果他现在死去,回忆录里可能有一半都是要留给绿谷出久的。
另一半留给失去对方后一点一点死掉的自己。
轰焦冻还记得那个自己得到所有资料的下午,刚刚被传送过来的纸质版文件带着比人体高一点的温度,黑底白字的纸面上清晰明了地记载着自己床边那个人每一个事迹,轰炎司那个男人的势力在给轰焦冻痛快这一点上发挥得淋漓尽致,绿谷出久被他查出来的事迹几乎可以写成一本厚重的自传。
名字就叫《绿谷出久与爆豪胜己的12年》。
医院里被隐藏起来的食物中毒真相,单方面锲而不舍的追逐,十年不变的专注,和自己一样把对方当成信仰的支柱,绿谷对那个人的爱已经到了把生死和时光都托付的地步,他来得太晚又差的太远,和对方之间差了一个漫长又深刻的十年,差了一个全心全意的绿谷。
他得到他的时候,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轰焦冻平静地转头看哭到睡过去的绿谷,很轻地拨开贴在他眼角被眼泪黏着的头发,克制地抱住了在夜里冷到有点微微发抖的绿谷,他的眼角委屈得红着,似乎在控诉自己的残酷。
但是,这个时候还对你温柔,对我就太残酷了,绿谷。
我花了三年治好了另一个人留在你身上的伤,又要花多长时间治好自己被你抛弃的伤呢。
轰焦冻把绿谷的头贴在自己胸膛,那里丑陋的烫伤伤疤露出崎岖不平的轮廓,他半闭着眼睛看这到现在都好不了的伤疤,失神地想到,现在伤疤下面也都是伤疤了。
旁观者往往比当事者看得清楚,爆豪胜己的被调查出来的事迹安静地躺在绿谷的事迹的旁边,这份文件并不比另一份薄多少,是绿谷不知道但的确势均力敌的感情重量,爱慕与厌恶旗鼓相当纠缠不放,剥开来看每一个字上都是他无法插足的彼此在乎。
这三年来,爆豪每天都会骑车路过绿谷的楼下,每天都会仰头看那个封闭的窗口,若无其事地停留远去,死不松口的厌弃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终于变成了喜欢的形状,爆豪拨打过绿谷妈妈的电话,但是绿谷拒绝任何人的探望,尤其是爆豪胜己。
连绿谷过度的抗拒都让轰焦冻心生嫉妒,这代表一种他没有的特殊地位,爆豪和绿谷这两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看似天差地别,但是却不由自主地越是爱越是不敢靠近,爆豪在得不到绿谷的消息后发过一段时间的疯,离家出走到处找绿谷的消息,最后被他妈妈抓回去,骂道和你玩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现在人家走了又来惋惜。
爆豪沉默了很久,也没哭,只是从那一天起就开始每天看绿谷落灰的窗台,一开始还冷笑,后来渐渐就没有了表情,但是始终不放弃。
似乎要把绿谷给他那十年的单向情感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骄傲地返还回去,然后两个人相遇的时候再次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
等待下一个彼此追逐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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