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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成了今夜炎客刀下的第十二条亡魂。

        双手提着双刀,炎客感到疲惫开始缓慢地侵蚀自己握刀的手。脚下的黑泥已经蔓延到了脚踝的位置,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振奋人心的枪火轰鸣在黑夜中炸响。霰弹枪喷射的光焰扫向狗群,每一次动人的轰鸣都伴随着几条害兽被撕开皮肉,腥风里混入了一抹凛冽的气息,就像是一颗被塞进嘴里的薄荷糖,让炎客的精神为之一振。

        隔着几十步远,借着双刀刀身高高燃起的火光,他看见了那个手持双枪的天使。送葬人向来平淡无波的面容上罕见地带了几分狠意,双手的温彻斯特在旋转间退去弹壳,继续向他眼前潮水般的害兽喷吐金属的风暴。

        他看见了送葬人,送葬人当然也看见了他。谢天谢地,炎客的身体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目光对上的瞬间他看到炎客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将双手的刀交错相撞,猛地向后甩开。那一瞬间刀弧在他背后撑开一轮赤红色的太阳,火焰焚去了刀身上浓腥的狗血。

        他于天光乍破处挥刀,引动胸中十万惊雷。

        送葬人简直要控制不住地向他冲去。只是脚步刚动就被炎客喝住了。“别过来!”他说,“这一带的地面都被法术软化了,你过来的话也会被缠住。”

        送葬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黑泥里蹒跚了几步。一条被削去半边耳朵的黑色害兽忽然从满地黑泥里跃起,直扑他的后脑。

        刀术师却像是背后都长了眼睛。他看也不看地回手一刀,干脆利落地抹了那条狗的脖子。

        于是那声卡在喉咙口的“当心”被送葬人重新咽了回去。他收敛心神,贯注源石技艺在枪口,每一枪都必定带走至少一条害兽的生命。

        终于,在他们的合力绞杀之下,潮水般的害兽开始退去,只丢下一地残破的尸体和被软化过的地面。炎客终于把自己挪出了黑泥的边缘。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全身脱力,于是把刀往地上一丢,直接坐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他伸手好奇地沾了一点黑泥,那东西在他的指尖拉出很长的黏丝,过不了一会儿就滚落了回去。

        “源石技艺……啧。”

        他没再多碰那东西,在弧刀刀柄缠绕的布带上随意地擦了擦手指。

        然后他才觉察出一些不对劲来。站在他身边的只有送葬人一个,正在将两把打空了子弹的霰弹枪重新收回白袍下。

        “你怎么没有去叫人?”

        送葬人沉默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坐下就用双手抱住了膝盖,淡色的双唇抿得死紧。

        直到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叫人的……明明已经快要跑到营地了,银灰就在那里,拉普兰德和维娜就在那里,无论他敲响了哪一边的门,都比他孤身一人杀回来更保险。万一被吸引来的害兽更多呢?万一炎客负伤了呢?只是越来越乱的脑子就像过载的机器,已经不能支持送葬人做他的穷举法。他回顾自己发现炎客没跟上来的那个瞬间血凉如冰的感觉,闪烁的蓝眼睛慢慢地灰暗下去,直至完全被素色的睫羽覆盖。

        “我不知道。”

        他将身体蜷成一团,像个做错了事之后害怕挨打的孩子。

        “唉,算了。”他听见炎客在他耳边叹息,声音低得像是风语。

        他们竟然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守着狙击点等到了天亮。送葬人装了一点被源石法术软化的岩石在他随身的真空瓶里,准备一起带给赫默作研究之用。然后他们折回营地叫醒了其他人,稍微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血液和污垢,钻进睡袋里补眠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赫默已经将拉普兰德拖来的两条狗尸解剖了大半,剥离下来的组织被分装在几个罐子里,正在由维娜协助着装车。

        银灰设计的诱捕装置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昨天晚上一共有三头害兽被陷阱困住了。它们在两圈陷阱中间狭窄的通道里转了一晚上的圈,一个个都累得精疲力尽,很轻易就被关进了笼子。原定十二天的合约内容眼看着就要全部结束了。为了等赫默把剩下的组织剖完,精英小队决定在这里再待一个上午,午饭之后收拾营地,装车离开荒芜广场。

        顺便提一句,那两头贡献了一晚上b的小猪崽竟然奇迹般地都活着。营地里没有适合给生猪放血的工具,只能把它们原样运回罗德岛,再慢慢考虑是该做肘子还是做腊肠的问题。

        想到下午又要忍受一遍维娜无证驾驶的车技。炎客特意减少了些饭量,以防自己被颠得吐出来。送葬人坐在他旁边无声地扒饭,一筷子下去只带起三四颗米粒,明显也是吃得心不在焉。

        拉普兰德用手肘碰碰他绷得僵硬的胳膊:“卤鸡翅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就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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