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微介赶紧把白眉扒下来自它腿上取出封信笺的竹管儿抽出一张糊里糊涂的绢布,就写了俩字“沐浴”。想想上官那么讲究一个人,带兵围野那么多天没洗澡也挺不容易。要不要通知玉爵爷?傅微介想了想,算了,还是先让上官安生洗个澡。
天色擦黑,三千甲兵终于赶回琳山关城后山重新扎营。扎营毕了,也不解甲,进了帐倒头就睡。一连四五天合眼的功夫不超过两个时辰,再好的底子都受不住。
上官澜安顿好了兵甲,骑马回城。
☆、伍拾壹.
北防大军抵达,玉凤澈本就是北防军都尉,自然有也不少接洽排营的杂事。忙到天色沉沉这才松了口气,骑马去后山瞧瞧。这几天,他天色擦黑便会去后山看看,说不定,就回来了。不过看见的,一直是白荒荒的一大片儿空地。
策马爬上缓坡,一顶顶圆帐在夜色之中分外扎眼。玉凤澈一怔,还没来得及体味心中滋味儿,绷了好些天的面上便已然绽出笑容。回来了,回来了!正要策马冲下坡去营中寻人。
“爵爷!爵爷!上官盟主不在营中!在总司府邸!”传令兵得了总司指令打马来追,遥遥喊了一声。话音未落,浊玉马淡红衣已然擦着自个儿过去了……
热水荡涤满身疲乏污浊,上官澜在浴桶内伸展四肢,心神舒适,恨不得就此睡过去。正舒舒服服伸懒腰,忽而一声暴喝唬得他脚底一滑。
“上官澜!”
抬眼,玉凤澈正站在浴桶前头,眉目沉沉怒意隐隐。
上官澜往浴桶里缩了缩,笑道:“阿澈到啦?我带着小子出去打猎,耽搁了功夫,没能迎你。”
胡闹就算了!到了这会儿居然还敢说谎!玉凤澈抬脚就踹翻了上官澜浴桶,热腾腾的洗澡水哗啦啦泼了满地,上官澜带着圆形的浴桶骨碌碌满地乱滚。
上官澜惊而不乱,虽身在方寸之地,也不妨碍他施展轻功身法,眼见着那浴桶就要被他带得转得立起来,玉凤澈又补了一脚。这下结结实实连人带桶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上官澜抱膝团作一团坐在浴桶桶壁上缩在里头不肯出来。
那浴桶桶底恰好正对着玉凤澈,玉凤澈见上官澜不肯出来,愈发不耐烦,再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喀拉拉一阵动静,浴桶终于四分五裂,上官澜抱膝坐在木头碎片儿上,怯生生瞧了玉凤澈一眼,“我没穿衣服呢……”
岂料玉凤澈不为所动,冷声:“说!干什么去了?”
上官澜缩了缩肩膀,知道这是傅微介交了底儿了瞒不住,只得实话实说:“带兵围野了。”
“好,带兵围野。”玉凤澈冷笑一声,在满是积水的屋内来回踱了几步,“如今是什么天候你不知道?胆子倒是不小。”
“如今战事吃紧,提早开战已是板上钉钉。大奕战力虽厚,但缺擅长奔袭的精锐骑兵。我也是想带人出去练练手。何况,我已经把人好生带回来了,虽说有轻重伤,但无人战亡。”上官澜据理力争。
“既然你说你把人好生带回来了,那此事揭过不提。”约摸是嫌地上积水太厚,玉凤澈皱眉,驻足负手站定,“带兵围野,为何不往回递消息?”若能一星半点尚且平安的消息,他何须寝室难安这么久?
“三千骑兵,传令兵只有十人,不够往回传信的。”上官澜也隐隐猜出了玉凤澈如此动怒的干系,这话说得分明底气不足。
“白眉不是跟着你么?不能叫它飞回来递信?”玉凤澈面罩寒霜。
清冷的语调叫上官澜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抱膝的双手不自觉抱得紧了些,“白眉,我留着探路呢……”
“不往回递信你还有理了?”玉凤澈陡得拔高了音量,怒斥一声。
上官澜抬头,平日凛然的眸子此刻润得恨不得起一层水雾,许久,才试探着开口道:“阿澈,我没穿衣服呢……”话音未落,一件雪白大氅兜头罩下。
把大氅自头上扒下来裹好,站起身,上官澜笑得眉眼弯弯,“阿澈几时到的?”
见上官澜并无大碍,玉凤澈心中忐忑全消,虽怒却也不是当真要撂上官澜脸子,“四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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