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太晚了。”骆非摸起车钥匙,“我现在只希望他们平安。”
他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舅舅的眼睛:“舅舅,很高兴能当你的外甥,我的爸妈很一般,你一直是我最爱的长辈。”
“骆骆……”
“这么多年来,承蒙你照顾,我真的很感激。”骆非笑了笑,“我走了。”
他的背影高而瘦,带着头也不回的去意,像是要一头栽进深渊里,毫不畏惧。
舅舅静静地看着骆非走出客厅,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何叔开口:“这样太危险了。”
“我知道。”舅舅叹了口气,“骆骆是什么性格你也清楚的。”
骆非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凌晨两点的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人,他穿过市区的宽阔街道,把车开进了旧城区那片废楼之间,穿过漆黑的废墟,停在了那座废弃工厂前的草地上。明亮的车灯照出荒荒的枯黄杂草,在风里摇摆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骆非:我到了。
罗昆:关车灯,从右边的楼梯上来,四楼。
骆非把车熄火,拿手机开了照明,踏过草丛,走上满是砂砾废石的水泥楼梯,一步一步往上。
他的心情很平静,只要能把莫子易换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上了四楼,穿过一条走廊,他看见尽头有一个房间关着门,微弱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那里曾经应该是个办公室。
骆非站在门前,抬手敲门。
门里响起脚步声,罗昆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自己开门。”
骆非把手按在生锈的门把手上,往下一压,生涩卡顿的锁齿慢慢被拧开,房间里昏黄的光线渐渐笼罩在骆非的身体上,此刻的他似乎也融合进了这方天地,和里面的人共存亡。
漆黑的枪口抵上额头,罗昆穿着陈旧的衣服,脸上带着胡渣,一双眼睛却像饿狼遇食一般死死地看着骆非,带着嘲讽和得意。
骆非只看了他一秒,然后把目光转向屋子的尽头,房间很大,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布满灰尘的办公桌被排在一起堆在窗下,另一头的空处有两张木椅,莫子易和丁妍被绑在上面,嘴里塞着布条。
骆非的视线掠过满脸是泪的丁妍,看向莫子易,他仍旧是干干净净的,只是衣领和头发有点乱,看起来应该没受什么罪,乌黑的眼睛里有惊慌,也有骆非看不懂的恳求。
莫子易确实在恳求,他发现骆非是一个人来的,他不知道骆非会面对什么,他好想求骆非快走。
昨天聚餐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从他下车看到骆非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没办法静下心了,所有的冷漠和淡然都是伪装。而此刻,他宁愿什么都抛弃,只希望骆非能够安全。
“不怕了。”骆非温柔地笑着,安慰他,“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莫子易摇着头,喉咙滚动,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睛渐渐地湿了,他见到骆非的那一刻只觉得无比心安,可是心安过后,带来的是莫大的慌张,他无法预知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手举起来。”罗昆说。
骆非把双手举过头顶,罗昆一手举着枪,一手绕过骆非的腰卸了他的枪,别到自己的腰上,然后从骆非的口袋里抽出手机,扔在了墙边的一个旧水桶里,发出沉闷的一声水响。
他抬脚把骆非身后的门关上,然后才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骆公子,果然来了,看来丁小姐说得没错,她旁边那个男生才是你真正看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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