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过来,暮薄言就同那十三年间一样,不沾酒,闲暇会看些话本,很少笑,按时吃饭,只是多了个习惯,时不时要将木盒打开看一看,怕信纸反复拆折会坏,逐字逐句的抄了一遍,后来每日少则一遍多则从早到晚的抄。
修德曾问过为什么抄。
“静心。”
“那为什么不抄佛经呢?不是更静心?”
“这就是我的佛经。”
这就是我的佛经,这就是我的佛。暮薄言抚过每一个字,不自主的笑了一笑。
修德能看得出,抄写的时候是舒子殷这一天里最平静的时候,没有挥之不去的阴暗情绪,整个人平静、平和、平缓。后来知道舒子殷抄写的是舒弈然写给他的信,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当初注意到舒弈然,是因为舒子殷第一次提到让自己记下饮食相关这样琐碎的事是因为他,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一个他,特别的被记在修德本子上,被舒子殷记在心里里。
年纪大了,很多事要记在本子上才不会忘了。这些记下来的事,都是和舒弈然相关的。旅途上哪里来的重要的事,唯一重要的是这趟旅途的终点——舒弈然。偶尔碰到好吃的,要记店址记配方。碰到有趣的事,要原原本本的记。到后来,舒子殷发现他有个本子,干脆想起要说些什么就让他记下来。
本子越记越厚,路越走越远,暮薄言越来越虚弱。到某日突然咳出一口血,整个人抖着,那以后眼见急速的衰弱下去。
舒弈然看着他,每日坐在他身旁,明知道碰不到,还是试图摸摸他的头,一遍遍念他的名字,“暮薄言,暮薄言,暮薄言……”
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想喊喊你的名字。
秋末,崩。
冬末,葬于皇陵。
陪葬,一坛酒,两个木盒。
第80章黄粱一梦1
暮薄言盯着躺在床上的舒弈然有一久了,几个小时或者更长,他不知道舒弈然什么时候会醒,只能等。
“他会看到什么?”
“你经历过什么他就会看到什么。”
“所有经历?”
“他死之后的。”
“第四个和第五个,他是活着的。”
“嗯,所以我打算让他看看,他不在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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