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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他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你给我舔硬了,我就告诉你。”

        兰斯当然不会照做!就算他喜欢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陪着一个疯子一起发疯。他瞬时眼里恢复清明,端起他医务工作者的职业态度,对着高高在上的祁默不卑不亢地说:“放开。否则,我就申请给你更换主治医生了。”

        祁默意味深长地注视了他一会儿,久到兰斯都生怕这人真的按着自己的嘴往那东西上面去了。忽而,祁默换了一种和煦的表情,放开抓着他发尾的手,蹲下来陪着笑脸说:“我开玩笑呢,主人不要小黑了?”说完还在兰斯被他拉红了的后脑勺头皮上轻柔地摸了几下,当做安慰似的。

        兰斯在心里收回刚才说他好对付的评价,看来这个人,要完全摸清他的脾气,取得他的信任再展开治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5章裂脑

        兰斯坐在桌前,自己跟自己下棋。

        他很喜欢这种游戏,走第一步时假装自己是一个人,走第二步时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自己对付自己。曾经他在一本精神病学期刊里见过这样一个病例:丈夫睡到半夜忽然伸出右手想要掐死自己的妻子,在他的妻子涨红了脸翻着白眼奄奄一息时,他的左手又拼命地想把那只右手给拉回来。原来这个病例刚进行过切断脑胼胝体的手术——即连接两侧半球的神经纤维总束,不料术后出现了一系列反应异常和行为变态。说得更形象一点,这就是一个典型的“裂脑人”,他的大脑内像是有两种思维在控制着他的行动。

        兰斯对这个病例十分感兴趣,从那以后,他就练习自己跟自己对弈,想尝试体会那种奇妙的感觉。他的导师曾经提醒过他,这么做非常危险,精神科医生最忌的就是与病人过度“共情”,很有可能自己也变得和病人一样陷入偏执的世界观中而毫不自觉。

        可兰斯毫不在意,他对精神病人的世界十分好奇——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人人敬而远之的祁默很有耐心。当初他之所以申请调来这里工作,就是因为这里聚集的都是在别处无方可医、病入膏盲的特殊病人,医院鼓励采用一些前沿的、甚至是激进的疗法,不少在学界饱受老学究争议的疗法,在这里都可以被批准进行尝试。

        兰斯挑动着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六十四格的黑白棋盘上摆弄棋子。一边思考,一边又推翻自己的思考,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门被象征性地敲了两下,然后主任推开门走了进来。主任是一个德裔美国人,正如德国人给人的印象那样,为人严谨认真,一丝不苟。

        “兰斯,有一个新的病例给你。”主任把厚厚一叠纸放到兰斯桌上。

        兰斯有点茫然地抬头,推了推眼镜:“可是主任,不久前我刚接到新的病例啊,就是你们也知道的……挺棘手的那个。”说完兰斯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这一个案例是上面特意指名要给你的,”主任解释得很含糊,“听说和你那个病人还有点关系。”

        兰斯虽然好奇,但他也不再推拒。他喜欢研究有趣的案例,只要自己能够应付得过来。

        这个病人姓谢,据说在中国的市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经历了一场海难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发了疯,开始喃喃自语,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偶尔还会大叫大嚷着喊打喊杀,声称自己看到了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

        兰斯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长发束起的马尾柔顺地搭在一边肩头,他一边写病历,一边停下来转着钢笔。他决定明天见一见这个病人,和他好好聊聊。

        这时候米兰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兰斯医生,303的那个疯子又在发狂犬病了,他说十分钟内见不到你,他就把护士的手指头咬下来。因为你交代过……我们不敢电击”。米兰达的语调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兰斯收起病例,在桌面上摞得整整齐齐,然后拿起搭在椅

        背上的白大褂,出去的时候不慌不忙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让我们去看看,小黑今天又在玩什么呢?——他的心情意外不错。

        第6章参观

        兰斯走进去的时候,祁默正跟几个护士小姐对峙。护士都躲到了阳台上,扒着门边栏大叫:“你别过来啊,我真的要叫保安了啊!”

        祁默被这话逗得玩心更甚了,故意学着恶犬的样子,伸出两只前爪,“呜汪!呜汪!”冲着她大叫,露出两排咬得死紧的白牙。护士被吓得又是一阵尖叫,看到兰斯进来,就像看到救星似的赶紧大喊了一声:“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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