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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不过是个猜测,既然柳清歌自己此前确实没见过江澄,仔细回想时,江澄从见面时便言语上多有针对苍穹山派,那也许还不是私人恩怨。

        江澄闻言一怔,旋即唇角上挑,眉眼讥诮,道:“好个与我有什么过节,呵,柳仙师这般人物,与我江晚吟又能有什么过节?”

        柳清歌眉头一皱,此番是他第二次听见“柳仙师”这个称呼,实在端的刺耳,“有话直说。”他道。

        这下倒像激怒了江澄一般,这江家宗主猛然揪住柳清歌领口,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恨声道:“过节!现下却来假好心,装些个什么侠肝义胆、古道热肠!当初岐山温氏横行的时候,我江氏灭门的时候,射日之征战死多少仙门子弟的时候!你们这些假仁假义之徒又在何处!”

        他五指收紧,攥着柳清歌胸前一片雪白衣襟,声声衔恨,仿佛是要把这些年的苦和血都一股脑倾倒出来般,“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谁要你们救!谁要承这情!”

        黑暗中仅闻江澄压抑的呼吸声,柳清歌默然。

        那火堆终于烧到了尽头,最后一丝亮光湮灭,两人对坐在地上,江澄仍是扯着他领口,仿佛溺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低头让发丝覆住面颊,掩去了表情。

        射日之征,柳清歌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这世上的事,真的有孰对孰错么?

        苍穹山百年基业,在仙门中独树一帜,出世与入世,理念不同,又怎么谈得上对错呢。柳清歌那时正在闭关,待他出关时,消息时隔多日才堪堪传来。

        这世上的事,岂非都是这样。常人生老病死,殊不知天人亦有五衰。这又向谁说呢?

        柳清歌听到的射日之征,无非是下山除魔时听路边茶肆,寻常巷陌,道来三尊显赫、世家争辉的传奇故事,谁又会当真在意功成多少白骨枯呢?

        江澄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是以他一开始忍住了。此行若相安无事,绝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境。

        他既已衔恨承下魏无羡剖丹给他的的情,就绝不能再多一个柳清歌为护他受伤。柳,清,歌。他在心底把这名字咬碎嚼烂了含在唇齿之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如鲠在喉。柳清歌与他太不相同,柳清歌直接。言语之间像把他那柄乘鸾捅进江澄心口。

        所以真的被这人说中,江澄是怕。

        “……你走吧。”他声音嘶哑,半晌终于松了抓着柳清歌的手。

        自见面以来,江澄从来都是盛气凌人,如今紫衣委地跪坐在他面前,柳清歌心中却突然忆起那日月下江澄击剑而歌的背影。

        歌声凄怆寂寥,背影如是。

        这寂寞能杀人。

        柳清歌心头突然一痛。像被吹金断玉的利刃在心尖挑了一下,血珠迸涌,仓惶滴落在潭水间,激起一道涟漪。是他在百战峰上生死相搏、拼杀出来时从未有过的感受。

        心念至此,大道也在此。

        他仍是顺心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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