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下时他交了个女朋友,是同系同社团的学妹。那半年,凌辰州几乎没来他宿舍找过他,练团或在社办里见面时虽然还是很热络,但总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大三升大四的暑假,他跟学妹分手了。
学妹提的分手理由是「你放假要练团,平常我约你吃饭只能约周一到周三,那个团还多我一天。现在放暑假了,我以为你留在台北是要陪我,结果你们天天练!你是我男朋友,可是我放假只能跟其他朋友出去吃饭?这样我们不如分手算了!」
当下他无法反驳,想想女友说的也是有道理,便在学妹哭着吼他之后,答应了分手。
接下来是连着好几天的吵闹,吵得他筋疲力尽,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谈恋爱了。
但方宥弘记得,在他最烦躁的那天晚上,凌辰州带着三罐气泡酒跟一手啤酒来找他,哦,还有两袋小菜跟两袋卤味。
凌辰州说:我上网搜寻到许多前辈的血泪试验,据说这种时候一醉解千愁。你干杯,我随意,喝完我会拿你钱包里的钱下楼买啤酒。
于是他们真的喝了大半个晚上,隔天醒来时凌辰州已经把空瓶跟食物残渣处理好,坐在他身边,把冰枕放在他头上。
他家主唱那时轻声问他:失恋是什么感觉?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只记得凌辰州听完后笑了很久,最后清唱了一小段歌。
那是李宗盛大哥的歌。
那晚,凌辰州在这个小套房里低声唱着歌,出乎他意料,轻易地平复了他烦躁的心情。
后来他再没交下一个女朋友,一方面是清楚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另一方面是……那时候的自己想不透,单纯觉得谈恋爱也没什么好的。
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那阵子凌辰州与他除了练团、社课会见面,其他时间几乎不见人影。他隐隐觉得如果又谈恋爱,大概又要再来一次这种近乎失联的日子。
方宥弘看着手里的通识课本,想起凌辰州跟他一起选了这堂课,两个人上课时不认真上课,不是在补眠就是他吐槽对方的谱,凌辰州吐槽他的过份炫技。
一房子的回忆,收起来就是什么都舍不得丢。
方宥弘揉揉太阳穴,起身转个圈,试图找出房间里还有什么能丢或能塞进箱子的东西。
但他还没找到能扔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打断了他的搜寻。方宥弘低头一看,是凌辰州传了讯息来。
讯息不长,说他刚睡醒,发现方宥弘不在家,求回家路上顺便带午餐回来。
既然他的主唱兼男友这么说了,方宥弘回了句「好」之后,拍拍手边收拾到一半的书籍,转身走人。
他一边锁门一边想:看来还是要请搬家公司帮忙收拾。东西收完也不必放凌辰州家,反正只是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放箱子里就好。
方宥弘收起钥匙,等着电梯时刷了下手机。只见凌辰州发了个动态,说天气预报下周有寒流,大家出门购票要记得穿暖点。
附上的图档是普拿疼窝在一堆衣服里,呼呼大睡,露出毛绒绒的肚子。凌辰州的手就放在普拿疼的肚子上,作势要搔牠痒。
底下的回应都是些羡慕普拿疼、放下那只猫你冲我来啊、为什么我是人不是猫之类的句子。方宥弘笑着踏进电梯里,忍不住也回了句「那堆衣服是我的吧!」最后加上一个代表震惊的表情。
歌迷见吉他手难得浮水响应,一个接着一个把赞点得高高的,转眼破了千。
凌辰州没多久就发现了,回他一句「你的猫睡在你的衣服上,合情合理。」附上一个带着点鬼黠意味的笑。
方宥弘笑了笑,收起手机。直到他踏出电梯走向车库时,却又收到来自凌辰州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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