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尽管说。”
“臣无所求,只求脱去身上枷锁,与妻共赴清闲。”
“卿在京中无所不有,又是风流雅韵,何来枷锁一说?”
“这一身荣华,便是臣的枷锁。”
天皇闻言稍加思索,道:“卿之所言,是想让孤收去卿的枷锁?”
源博雅匍匐下身,将头深深埋下去,不再回答。
“孤见过言语隐晦求官职荣华的,尚未见过卿这般直言求剥职收荣的。博雅,你又是为何?”天皇叹道。
源博雅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柔和与情深。天皇也不曾见过源博雅这样的神情,源博雅小时便是张扬外露的性子,骄傲而闪耀着,仿佛京中的一颗明星。他看着这孩子长大成人,才艺出群,为人之首,原先少年时的锐气逐渐转化为狂气,却不曾想原来那个锋芒毕露的源博雅也会有陷入温柔乡的一天,并会被打磨成这样莹润柔和的美玉。
“人生苦短,臣不愿在这尘埃之中摸爬滚打,只愿与爱妻执手白头。”
源博雅回到自己府上时,已是傍晚了。青行灯坐在院子里数着她陈藏的故事,漫不经心地问道:“如何?”
源博雅坐在缘侧上道:“一切都好。”
青行灯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讶然道:“天皇竟然同意了?究竟怎么说?”
源博雅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陛下只是首肯了,并未多说。”说罢抬眼看了一下青行灯,果然她对此投以怀疑的目光,不过也不多过问,只是轻哼一声继续低头数她的故事去了。
“卿自幼便没有对什么东西执着过,如今能找到想要执着不放的事物,着实令孤欣慰。如卿所言,人生苦短,愿放得下权贵名利选一人携手白头,卿难得情深。若非看卿这般,孤本还想斥责卿,那年清凉殿上传出的流言本就对卿有所影响,卿却依旧对晴明卿深情至此,是不易。卿若觉得这一身荣华是枷锁,孤便许卿自由身。顾虑京中形势复杂,爵位不可随意收回,卿可将爵位袭给同辈次子。剩下的,卿且自己考虑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源博雅不可能不懂。他本就是想要一个自由,如今拿到了,便已是意外之喜。
他不敢思虑太多,唯恐这只是一场梦,可扑打在脸上的风是真实的,抬头看向落霞之后的夕阳是刺眼的,都是真的。
源博雅望向青行灯,沉吟片刻开口道:“我今日去见了天皇陛下的事,你便不要告诉晴明了。”
青行灯挑眉道:“你二人一向推心置腹,坦诚相待,你不愿和晴明大人说吗?”
源博雅想起晴明那双青蓝沉静的眼睛,还有他嘴角微微上扬的笑意,目光不禁变得柔和了起来。“若他知道了,想必是要气我了。既然一切都好,便不告诉他了,就当是我瞒着他的唯一一个秘密吧。他只要考虑如何幸福就好。”
青行灯闻言但笑不语,将这些话收在她的陈藏之中。
岚山四时佳景,晴明最喜冬天。若一夜落白,雪满枝头,清晨推开门看见的便是满院洁白。椿在雪中鲜艳不亚于梅,这一抹红倒是能让人想到春天的落樱缤纷。有人说空枝白雪未免太静太冷清了些,晴明倒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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