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时候不觉得世界有什么不好,没钱了是哪里都不好。
他废了,现在连捶胸顿足的力气都没有。
他仰面朝天,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信马由缰,唐一曲的脸突然蹦到眼前。
傻/逼,我现在连生活都成问题了,怎么可能再坚持滑雪呢。早知落到这个结局,就不该去滑那次夜场。在龙平滑雪场蓝道上,他就应该拒绝唐一曲伸过来的手。
唐一曲单脚踩在r2上,整个人熠熠生辉。他摘下滑雪镜,退下一只手套,露出修长的手指,手心朝上,身体微弓,他对他说:“不要紧吧,能起来吗?”
夜场的照明灯很亮,却仍有照不到的地方。
他和他的脸,在黑暗和光明的罅隙中,斑斑驳驳。看不清的,还有缠绕在一块的视线。
7.
韩炜在韩国发了一场热,用了两年来退烧。
虽然不是唐一曲引进门,但唐一曲将他对滑雪的热爱拔高到了顶点。他们像子期伯牙,他乡遇故知,切磋技艺,惺惺相惜,同进同退。
因为唐一曲,他从平花改成刻滑(释2),重头开始,又从推坡、落叶飘开始操/练,直到能够流畅换刃、搓雪。唐一曲比他技艺高出太多,他仰望,在后面幸苦追赶。无非是因为一句话:老韩,真想跟你一起从龙平的双黑(释3)爽滑下来一趟。
唐一曲讲这句话时,他们正坐在松花湖的山顶餐厅,罗曼蒂克绿道上挤满了初学者,蓝道上冰多雪薄,黑道索被冬技会包场。
冬日阳光耀眼,唐一曲像是太阳的中心。
韩炜左手捂着左膝盖,暗暗揉搓,右手端着姜茶,抿了一口,心也跟着热了。
他的半月板因为练后刃刻滑撕裂过,为了练小回转,半月板磨损的更严重了。关节囊里产生了积液,膝关节长期肿痛,已无完全治愈可能,除非他放弃刻滑。
韩炜不会放弃刻滑。
至少在当时,他不会。
8.
两人的第二个雪季,是在南山开板。
高级道都闭着,中级道上都是冰坨子,一群人滑了半天就打道回府。夜晚,聚在一起吃羊肉火锅。
唐一曲雪友比韩炜多,一顿饭下来,被灌得酒也比他多。都是大老爷们,喝到兴头上,简直肆无忌惮,荤话与段子齐飞。到了后半场,大家就转情感专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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