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自己对他余情未了，他在拒绝自己。
时郁的手指慢慢僵硬，心脏皱缩得厉害，有些发疼。
却点了点头，甚至露出了一点谅解的微笑：“啊，我知道，开玩笑嘛。”
觉得不够有说服力，欲盖弥彰地又添了一句：“其实我也没有很当真。”
厉逍是高二出的国，走之前他和时郁说，他会回来，带对方一起走。
厉逍已经回忆不起当年自己为什么会给出这样的承诺，大概是年少轻狂，时郁身上的某些特质，总是容易使他感到怜惜，那会儿他又和时郁刚在一起不久，兴起时什么都说得出口。
但毕竟是不经大脑的冲动之语，说出口的时候虽然未必不是出于真心，只是很容易就被磨掉了色。
少年人哪里有什么定性，厉逍深知自己尤其如此。
至少在国外的那几年，厉逍甚至都没怎么想起过时郁这个人。
厉逍看着他那个难看的笑，心里的愧疚一闪而过，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他没有再说什么，更无意揭穿对方显而易见的谎言，只是点点头，说：“走吧，进去了。”
时郁很轻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厉逍的错觉，觉得对方眼睛像是微微泛红。
厉逍装作没看到。
两人走到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先听到了里面毫无遮拦的说话声：“我说时郁为什么会来啊，他也不嫌尴尬。”
“对啊，我还坐在他旁边，完全不理人诶，超拽的。”
“哈哈哈还不是因为你以前也打过他啊。”
“打过他又怎么了，记仇就别来啊，当谁想看到他吗？还那样一副穷酸样，是不是现在和他奶奶一样在捡垃圾啊。”
“噫你别说啦，我要吃不下去了。”
“搞不好是知道厉逍要来，读书的时候他不就老往人家身上贴吗？”
“哇，那脸皮也太厚了吧，厉逍都走这么多年了，回来还要被他纠缠，也是够倒霉。”
……
…………
时郁脸色发白，仿佛被人剥开面皮，直戳到内里痛处，原来他的动机世人皆知，这让他简直不敢看厉逍了。
厉逍的脸色有些发沉，他平时挺爱笑，但其实脾气算不上好，时郁曾经见过他发怒的样子，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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