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逍却没有理会他,一直到最后两人也上了车,厉逍还阴着脸,不发一言。
时郁小心翼翼,不敢和他搭话,只偶尔可怜似的,偷偷看他一眼。
厉逍感受到他的目光,但忍住了,并没有理。
他感觉到自己太过容易对时郁心软了,这一晚上时郁连连犯他的忌讳,使他怒不可遏,但转脸对方就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看着他,厉逍甚至还来不及发火,怒气先已经偃旗息鼓了。
显然时郁也发现了这点,并且一直在试图利用这点来对付他,而他竟然真的都上了当——这让厉逍感到更生气了。
但再如何心软,总有限度和底线,时郁不该碰它。
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两人下车步行,厉逍走在前面,时郁在后面隔半步地跟着他。
临近圣诞了,小区的花园布置得很隆重,树上挂了彩带,小灯,糖果,雪花和各种颜色的圣诞球,被围起来的花栏里有麋鹿拉着雪橇,圣诞老人坐在上面,在花丛里穿梭,后面掉了一地的礼物盒。
又是隆冬,树枝上挂了透明的冰,小区里本来有个喷泉池,这下也都冻住了,雕塑小天使的翅膀上也蒙上一层透明冰晶,在夜灯下透出晶莹而朦胧的光彩,小天使手里捧着杯子,倒下来一条水流似的长冰。
花丛树梢里的夜灯一闪一闪,映出一个冰雪透明的圣诞夜,好像静谧温柔的童话世界。
两人沉默走在其中,原本不察觉,突然觉得后脖颈一凉,抬头一看,细密的雪花从深不见底的夜色中飘落下来,落在他们的脸颊和眼皮上。
“下雪了。”
不知道是谁低声地说了一句。
而夜色正深,世界正陷入一场冬眠,万籁俱寂,暂时还无人为今冬的第一场雪而欢呼雀跃。
只有他们置身其中,看着彼此,好像这场夜雪是特意为他们两个人而下的。
时郁鼓起勇气,往前走了半步,他伸出冻得通红的手,又牵住了厉逍的衣袖,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又化开了,从他的眼角流下来。
他的脸颊和眼眶好像都被寒冷冻红了。
他小声地,带着微微的哽咽,说:“……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又来了。
厉逍很怀疑他究竟是否真的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他很可能只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冷淡,才不问缘由地先服软道歉,他惯于装可怜,以获得自己的怜悯。
但是厉逍已经没办法再去忽视,当作看不见他对自己病态的依赖,偏执的占有欲——那是他最反感和厌恶的东西。
厉逍脸色阴沉,目光晦暗地盯着时郁,好像下一秒就会甩开他,拂袖而去。
时郁目光颤动,里面满是恐惧和不安,他屏住了呼吸,看见厉逍沉着脸,把手从衣服兜里伸出来,然后握住了自己冷冰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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