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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楼盯着他的眼睛看,看出了他的坚决,还有交缠在一起的紧张和期盼。

        “好。”明楼笑了笑,笑容很浅,很快隐去,而笑意盘桓在眼里。

        阿诚觉得他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他不笑的时候,脸颊瘦削,唇线抿紧,看着是有点严肃的。

        第2章阿诚(二)

        明家大小姐最是热乎直爽的性子,对下人立规矩,也亲切,逢年过节总是一人一个红包,连桂姨甚少露面的儿子也有。

        明镜对阿诚的印象不错。这孩子生得浓眉大眼,不言不语,年纪小小,却分外乖巧懂事。临近年节,里里外外事情多,屋里的佣人只有桂姨和阿玉,两人忙进忙出,阿诚给她们打下手,刷碗扫地擦桌子,样样事情都上手。明镜不知道他在家是做惯了这些的,只觉得桂姨手脚勤快,教养出来的孩子也不赖。除了过年的红包,平日还时常让桂姨拿些零嘴和明楼的旧衣回去给阿诚穿。

        “衣服不是头新,但绝没有破口,料子也是上好的。我家明楼个子长得快,一套衣服一年穿个一两次,第二年就不能穿了,放着可惜。”

        明镜拿旧衣给桂姨,生怕她多想,特意多解释几句,后来,在桂姨家看到被锁在屋里饿了三天的阿诚,看到遍体鳞伤连哭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的阿诚,她又惊又怒。她生性刚直,最痛恨表里不一,桂姨人前人后的做派深深触痛了她的神经。

        “阿诚犯了什么错,竟然要这样罚他。”惊怒之下,明镜失去冷静,对着明楼咄咄逼问。

        起初,他们真的以为阿诚犯了什么大错,直到围上来看热闹的弄堂邻居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全讲明白。

        桂姨三天前回乡下探亲,走时在门上加了一把锁。外面世道乱,弄堂里闯空门的多,出远门总要做些防备,左邻右舍见怪不怪,夜里听到隔墙有孩子哭,也没人当回事。桂姨脾气不好,打骂孩子是整条弄堂都知道的事,大家早听惯了,心慈的念一声“作孽”,其他人都装聋作哑。

        “你们知道她打孩子、骂孩子,为什么不拦着?”明镜问道。

        她脾气直,心里有话藏不住,更何况亲眼见着惨象。她都不敢去细想阿诚身上层层叠叠的伤痕。

        堵着大门的人群顿时沉默下来,有人见风向不对,抽身走了,站得最前的一位妇人一开始就跟着明家姐弟俩后脚进来看热闹,不知道明镜是什么身份,但是衣着举止都像富家小姐,此时被明镜怒瞪,顿时神色尴尬。

        “那个金桂是在明家做事的,那可是上海滩有钱的大人家,听说又嫁了个富商,有点来头的。”

        明镜听不懂了。

        世道和米价一样,一天三变,碰到点动静就支起铺板缩回屋里的小市民最要紧的是埋头过好自己的日子,少管闲事。再说了,打骂孩子又不是多大的过错,谁家没有一两个淘气闯祸的,兜头一个巴掌打服帖了,拎进门去又是一顿揍。弄堂人家孩子生养得多,大人不懂教,只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明镜出身世家,自然不明白这些。

        “阿姐,我看还是要去一趟医院。”明楼发话了。

        明镜在天井和邻居说话,他在前客堂拆开准备带给桂姨的月饼,掰了一块给阿诚。桂姨离家时没留一点吃食,阿诚饿了三天,扒着明楼的手掌舔光了碎屑,像无主的小狗。

        邻居的话明楼全听见了,心里的火已是蹭蹭地烧起来。阿诚也是从小在明家露过脸的孩子,给他磨过墨,听话懂事,没想到人后过的竟是这种日子。

        他气愤桂姨虐待阿诚,更痛恨她对他们的隐瞒和讨好。这样可恶的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了这么年的工,一想到这点,他恨不得立刻把她赶出明家。

        他们带阿诚去公济医院,为阿诚做检查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医生,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又拉过他细瘦的手臂搭脉,沉吟不语。

        明镜一看,急了,连忙问:“这孩子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

        阿诚瑟缩了一下,拽着衣角,垂头坐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明楼帮他系好扣子,手掌轻轻拢在他肩头。

        “伤都是旧伤,没有大碍。但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伤到了底子,要悉心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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