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与其是说给唐泾川听的,不如说是说给我自己的。
那几个字变成一把刀,我亲手往自己心上扎,还挺痛快的。
我拿着大衣往门口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唐泾川叫住了,他站起来,回过身看着我,皱着眉头说:“我还有话没说呢。”
我们相隔几米,不远不近。
他说:“你这杯咖啡还没喝完,喝完再走吧。”
他在挽留我。
那一瞬间我以为外面春暖花开了,差点儿像个傻子似的哭出来。
真是太没出息了。
可是说句实话,被爱情困住的人,哪有一个是有出息的?但凡有点儿出息都不会像我这样。
我又坐了回去,直勾勾地看着他,恨不得把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在脑子里,因为生怕今天过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说:“你慢慢喝。”
我点头,十分听话地小口喝着咖啡。
他说:“水航,你可能不知道,晓云去世之前就和我说能认识你觉得特别幸运。”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停在了半空,因为知道自己其实配不上周晓云的这句话。
他说:“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是很认同她的这句话,虽然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上你,但你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特别的朋友。”
第9章
从小我爸就总和我说,在很多时候,人要学会知足。
所以当我听见唐泾川对我说我永远都是他特别的朋友时,心里是在窃喜的,哪怕前面一句是他不会爱上我。
对于一件事,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抱着希望,那么后来也不会有失望,也正是因为这样,甚至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唐泾川说:“我好像从来都没好好跟你道过谢,但你确实帮我度过了最难的一段。”
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杯壁,微微低着头,像是在和我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是这样的他,仿佛一潭永远不会起波澜的小溪,却让我爱得小心翼翼又无比珍惜。
我说:“能陪着你,我挺开心的。”
他笑了笑,笑容很浅,但很好看。
“我有时候就在想,人这一辈子能遇见几个真正难忘的人,对我来说是很少的。”他的手搭在杯子上,停顿了一下说,“我很庆幸认识了你。”
他说:“晓云去世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过去的这几年,我们每天都在和癌症作斗争,虽然又苦又累,但起码是有奔头的,可是她离开的那一瞬间,好像支撑着我继续走下去的力量没有了,我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了。”
“泾川......”我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这是周晓云去世之后我们第一次毫无顾忌地去讨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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