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二楼时,拐角处的红白色一闪而过。红白色又飘然回来,是身着巫女服的长发少女,黑色刘海熨帖在耳畔,眼睛亮亮的,朱红色眼妆加闪烁亮片,看起来要表演舞蹈节目似的。少女梦游一样把一个荧□□球塞进羽生手中:“七夕快乐!”羽生刚要推辞,她又像梦一样飘走了。气球上签着“咲良祝君七夕胜意”的甜蜜话语。羽生于是把气球系在手腕上,想着要去看看游园会。
一出教学楼,他几乎被玩偶的盛典淹没,人声鼎沸,戴着呆头呆脑熊和兔形象的面具人来来去去,把大捧大捧小玩意儿变着法子往他怀里塞。不时还冒出一两只猫猫头,给他多系上几个气球。羽生找空试戴了一个万事狐面具,面具摊主人是很甜的小女孩,说什么也只肯收气球作为交换。原来气球是游园会的“钱币”。一圈逛下来,羽生兜里塞满了糖果、射击比赛的九十九环奖励“丘比特”小雕像,还有凭空出现的魔术师的玫瑰花。他举着棉花糖,漫无目的地穿梭,和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并无分别,一边忽然想到和谷。他希望和谷也在这里。
不要别人,就是想要和谷在这里。
在看到牵着手的少年少女们时,这种渴望越发强烈起来了,是名为“寂寞”的情绪,再沸反盈天的游园会也安慰不了的巨大的思念。
他为什么会想念起和谷呢?这种止不住想要落泪的情绪,又是为什么呢?
原地心绪交错的一刻钟里,时间飞快流过,夜幕降临,校园上空点缀起繁星,路灯和霓虹照亮了每个角落。仿佛是谁先喊了一声:烟火!
羽生后知后觉抬起头,注视着夜空上忽然升起、爆炸的巨大璀璨的烟火。
“她甚至想在教学楼安插礼花,大会到最高潮的时候嘭嘭嘭燃放出来,在夜空拼成数字……”记忆中和谷的话语在耳畔回响。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晰。
人群已经像鱼群一样自发向操场的华丽舞台游动,只留下羽生一人,他长久地注目着烟火不知疲倦绽放在夜空上,如此盛大,火树银花不夜天。操场上乐队的演奏声,在此时加到了最大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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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牵引,像召唤,像命运,羽生向舞台走去。他穿过一排排观众席,试图寻找自己的位置,忽然福至心灵,抬头看到舞台上被光模糊的身影。汗水流淌在无袖黑色背心上浸润烫金色“”字样,而胸前吉他拨片的反光点亮了锁骨,卷发以发带松散束起,黑色马丁靴一脚踩在舞台灯箱上。少年意气风发、俊美无俦。熟悉而全新。
“下面一首歌,香槟乐队的原创,送给一个人。”
“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个人。”
“这个人今晚在这里。”
少年的目光遥遥向他的方向投来。目光灼烫如鎏金,他几乎不敢直视。喧沸尖叫鼓掌吹哨声响彻四方,少年听着,唇角慢慢扬起。
“谢谢大家。”他凑近麦克风低声说,然后一把抽出麦克风扔开麦架,“!”
☆、海底两万里
第一句旋律响起时,羽生逃离了现场。
他跌跌撞撞穿过人群摊位校门,撞进黑暗里,呼吸莫名困难起来,像沉入深海两万里,水汽压迫着肺部,从眼眶溢出来,形成压抑的呜咽声。
他紧紧抓着衣领,在巷子深处蹲下来,喉咙生疼。
为什么要哭呢,羽生。
为什么要哭呢。
他应该祝福和谷的恋情……他喜欢很多年的女孩……他应该听完了给他们鼓掌,看着接受表白的女孩子幸福微笑,他们相拥在一起……可是即使想一想这个画面就难过的要命,心痛到无法做出留在那里的选择。像刀子在割着心脏一样疼痛。发自肺腑的、彻骨的寒冷。明明是夏天,他却冷到想要怀抱住双肩。
面对自己的心吧,他喜欢上和谷了。
像个初次爱恋的傻瓜一样,喜欢上和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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