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他在自家弟弟身上,看到了这种为君之度。
确实,谋士可以算计人心,但若一个志在天下之人如此斤斤计较,实在有些小家子气。
两人已经从荀宅搬出来了,荀攸已经从牢里放出来,他虽没有吃大苦,但身体也有些不好,故而几人还未离开长安。只是如今郭琛身份不同,呆在一起总归不好。
却未料,荀彧上门了,独自一人,在深夜。
“文若,你来了。”
荀彧点了点头,脸上仍然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奉孝你的病,可好些了?”
郭嘉点头:“托阿琛的福,已是大好了。”想想喝下去的药,他现在头皮都发麻。
“那就好,不日我将离开长安回兖州东郡。”
郭嘉一愣,却并非出他意料,他以前也曾想过,若是他与昔日好友站在不同的阵营,又会如何?每每他都以公事为重,可当真来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好,惟愿珍重,文若,我们一直都是好友。”
荀彧也有些伤感,但他仍然噙着微笑:“是,若他日奉孝来兖州,必定扫榻欢迎。”
一对好友,就此分别。
“兄长,其实我可以带着青州去投曹公。”等荀彧走远,谭昭忽而开口。
郭嘉却极快又坚定地拒绝:“不,各凭本事。”
况且如今以曹公的本事,还吃不下青州那么大一块地方。
谭昭一乐:“也是,说的好像青州就是我囊中之物了一般,焦刺史方亡故,如今青州还有三十万黄巾军,我与奉先的兵马加起来不过一万,此去,不过是去当个傀儡罢了。”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出来。
“……”有这么灭自己志向的吗?
郭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弟弟从里头搬出一个大包裹背在身上,此时夜已经深了:“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与兄长一同归家了。”
郭嘉一惊:“你当真要逃婚?”
谭昭笑得露出了牙齿:“当然,这话哪有说假的!”
郭嘉被弟弟拎着后颈出城门时,还有些不真实,等他坐上了一名为“热气球”的物什,已经完全平静地接受了弟弟竟然搞逃婚这个事实。
“此物当可大用。”
“兄长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此物弟弟也有大用的。”
郭嘉一噎,也坐了下来,他摸了摸竹篮,又看了看头顶燃烧的火盆与巨大的油布,心里已经盘算了起来:“这会儿,贾文和该是到陕县了。”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董卓的残余势力了。首先,是他的女婿牛辅,只可惜牛辅空有大军,却被吕布挑了个穿,论打仗,十个牛辅都及不上一个吕布,只是牛辅领着的原是守备长安的军队,这些兵马已经入了李肃的军中。
所以,贾诩和吕布不约而同瞄上了郭汜李榷的军队,也就是董卓在陕县屯的十万凉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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