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熙回了回神,接着说道:“如果r也检测不出问题,我建议你去看看神内。”
肖一楠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急诊楼的,只觉得这一晚兵荒马乱,跟别人比他简直就是在浪费医疗资源,并且矫情到了极点。
到了大厅门口,他看到了刚刚那个讲普通话的工友。他嘴里叼着烟,白色的雾萦绕在他脸上,遮住了一部分愁苦,手点着薄薄的一叠钞票,看样子是在凑钱。
肖一楠拿出随身的钱夹,大概数了下里面的现金,向那人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让自己和对方感到尴尬,他一贯不善于把心底的情绪转化为语言。
“会好起来的。”肖一楠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安慰人的话,然后把钱一把塞到了那人手里,也不敢等别人有什么反应给他,头也不回地快速走掉。
在回去的路上,肖一楠想着刚才还在安排后事的自己不由得苦笑,原来他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一点点的突发情况就能击垮他所有装出来的理性冷静。
上一次也如是,他从家里一走了之没有给自己和秦江留一点余地。表面他同对方说好聚好散,可背地里,严重的失眠每晚都在煎熬着他,自己的体重也一天轻过一天。他越是想赶紧走出来,越是不受控制地不停回忆俩人大学时候的往事和创业初期的点点滴滴。
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肖一楠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既然医生说他诊断结果并没有什么异常,肖一楠便打算把手上这段时间的工作忙完再找时间去医院背r。可能只是因为最近自己心情不好,长时间失眠,项目进度又吃紧,所以身体一时吃不消,抗议似地抽了一回风罢了。
这么想着,肖一楠决定不再去费心琢磨自己身体上的问题,那几个拗口的绝症名词也如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心上一掠而过,没留下太多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会有人看到吗?
第2章>
跟业主的报告会,肖一楠准备了很久。这个项目是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来的,秦江简直视作眼珠子般金贵。如今市场上的酒店管理公司多如过江之鲫,国际和本土品牌层出不穷。随便哪个拿出来都是一套成熟的管理体系和品牌故事。不像他们,十年前还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在大集团下正经历练了几年,因为看好国内文旅地产的发展,一腔热血就出来创业。
从小型酒店开始,输出设计和管理,一路走到今天,业内能做到有些名气,有业主愿意为他们的理念买单,其中的辛酸自不必多说。所以,尽管他已经跟秦江提出了分手,也狠不下心做到事了拂衣去,把这一大摊子事扔给对方。
今天会议的内容是向业主方介绍酒店景观的设计方案,肖一楠早早就到了甲方的会议室,调试电脑和投屏。和一些剑走偏锋,打扮出位的设计师不一样,对外的场合他还是习惯以正装示人。至少一丝不苟的西装能给他一点被工作包裹的安全感。只是最近他瘦的厉害,衣服穿在身上已经有点不太合体了。
会议室的门开了,肖一楠不出意外地看到秦江走进来,那些徒劳的自我心理建设此刻丝毫没有见效。
“秦总,早。”当着人,肖一楠只能逼自己冲对面的人公事化地打招呼。
“早…一楠…”秦江看着这人愈发消瘦的脸颊欲言又止。
虽然肖一楠斩钉截铁地提出分手后的这段时间一直躲着他,但秦江内心深处笃定他俩不会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俩人点点滴滴互相交融在一起早就成了共同体。肖一楠现在无非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时间长了总会回心转意的。但另一方面,他确实也没想到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法子能把人哄回来,只恨不得有个快进键能把这难熬的过程一笔带过。
这次的会议给了秦江机会,业主方明确说明希望他到场。而秦江清楚地知道,肖一楠再气他,也不会搞砸公事。
“这边儿冷得也挺早的。”秦江没话找话,“你公寓那里没有暖气,还习惯吗?”
“嗯。”肖一楠不知道还能怎么答他,秦江这么问出来,好像让人心凉下来的,真的是这边的天气似的。
他之所以提出分手时没跟对方说一句难听的重话,一是性格使然,二是肖一楠想好好把关于他二人的回忆妥帖珍藏,毕竟岁月里的少年们是真心相爱过的。他们没做错什么,轮不到如今已经变成了讨厌的大人的他们毁了曾经的这份真心,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还有力气对着秦江拉家常。
秦江还想说什么,与会人员鱼贯而来。他赶紧和业主方的代表客套寒暄,做足表面功夫。看着秦江在一边与人称兄道弟,肖一楠松了口气。那晚之后,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独自面这个人了。
报告会很顺利,肖一楠的演示从酒店的设计表现形式、景观分析、植物配置到最后的效果呈现都得到了业主的认可,对方只提出了一些小的问题要求进行调整。
坐在底下的秦江表面看上去还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其实脑子里乱极了。毫无疑问,肖一楠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他人长得好看,又会读书,虽然性格不够外放,但不影响在大学时喜欢他的人多到让秦江根本来不及挨个吃飞醋。
后来一起创业,秦江把肖一楠护在身后,让他尽可能的专心在公司负责项目设计,所有的酒局应酬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着。关系逐渐打通后,除了同行的下作手段和跟业主的理念不合会让他们丢标外,肖一楠团队给出的设计每一个都是经得起考验的精品。
这些年,许多个创意与当地文化结合,特色鲜明的目的地酒店和民宿的项目应运而生,公司有了些资本累计。市郊外的这个文旅地产项目规模不小,业主也舍得在酒店区块投资,如果全须全尾地做下来,公司绝对可以再上一个大台阶。
年初把一楠派到市分公司常驻,就是为了可以时刻跟进项目的进展。只是现在,项目倒是在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着,枕边人却成了只愿意唤他一声秦总的工作伙伴,秦江不禁扶额,饶是他这些年杀伐决断惯了,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天的会开完,业主方代表订了餐厅,邀请秦江一行人共进晚餐,秦江自然是欣然接受。肖一楠不愿意公事之外再面对秦江,想到还要装出一副校友共同创业,青年才俊精英的样子被人家真真假假地称赞,就觉得虚伪尴尬的要命。
于是肖一楠找了个理由推辞了聚餐,众人觉得他可能是最近准备会议压力大,比较劳累,也就没强行要求他一起活动。
终于从秦江一整天欲说还休的眼神里解放出来,肖一楠逃离火灾现场般地赶紧叫车回了公寓。连澡都没洗,和衣倒在床上,他实在不想再牵动自己任何一根脑神经了。
半梦半醒间,肖一楠觉得身体又不对劲儿了。先是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然后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浇了个透心凉。和上次一样,他越是想大口呼吸越是喘不上来气,四肢冰冷震颤。只有大脑还是清醒的,好像是分裂出的另一个灵魂正在事不关己地看着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他自己。
肖一楠秉持自救原则,他慢慢坐起来,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颤颤巍巍去饮水机倒了点水。
热水下肚,肖一楠静坐了一会,症状却没有丝毫好转。心脏跳得好似要从胸膛里出来一样,紧接着他舌头根部开始发硬,连把水咽下去都感到异常困难,那些个绝症名词瞬间回到了肖一楠心上。他觉得如果再不去医院,可能就这么死在公寓里了。可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不能就这么放自己走。
他拿起手机,想起上次120救护车呜啦呜啦地过来,被人抬上担架搞得实在太过惊天动地,而后却又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他真的不愿意再这么来一出。思量后,肖一楠用软件叫了辆出租车,看车显示就在附近,他哆嗦着披上外套下了楼。
司机看他一脸菜色,呼吸急促,也没敢怠慢,一路狂奔似的送他到了上次的医院。
到了地方,全套检查又加上了心脏彩超,出来的报告数据依然显示肖一楠是个健康无疾的正常男性,直接入伍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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