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的妻子在工地上做饭,是个五十多岁的热心女人,三个孩子的妈,微胖,爱红的黄的裙子,做饭的时候穿,打孩子的时候穿,磕着瓜子坐在板房门口和冬寻闲聊准备把自己侄女儿介绍给他的时候,也穿。
他常跟着工友家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回应工友妻子热心的红娘事业。饭后会教教工友的孩子读书写字,一家人和他都相处得挺好的。
今天工友轮休,不上工,冬寻于是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屋里有人找你。
冬寻想,还有谁能找我?难道是客户?
——他还兼职卖保险,这工作自由,能支持他打两份工,每个月有个小一万的收入。
起初冬寻并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对于他来说,要和别人说这么多话太难了。
后来为了付一个月三千多的房租,他努力地克服了这个障碍,一个月能稳定拿到小一万的提成。
他从不和人同住,不管多大的房子都是自己一个人租的,生活压力大了点,但是他自在。
工友跟他说那人没说明白,就说找冬寻,穿得人模狗样的——工友的意思是,穿得挺正经,脾气不怎么好。
冬寻跟工友道了句谢谢,就往自己住的板房走过去。远远地他就看见那个人站在他房间门口掐灭了一根烟,不知道是烟瘾大还是等了太长时间,地上散落着好几个烟头。
他一百多的近视,也不算近视,不戴眼镜能看清认识的人,但这个人他确实是没认出来是谁。
走得近了,那人还没察觉,他于是说:“请问您……”
那人转了身,冬寻立刻愣住了。
向北怎么会在这里?
严格来说,向北是他弟弟,两个人已经有八年没见过了,从来没联系。连听说的消息都没有,断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两个人根本不认识。
冬寻没开口,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总是向北先说话,他习惯了。
向北说:“冬寻。”
冬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是说好久不见,还是问问他为什么来找自己,好像无论什么回应都会再给自己开个头,牵扯出些不必要的以后。
他不说话,向北就急,跟原来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