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身再次迟到了。
他很少在外面待到很晚,一般五点钟准时到家,厨子上工,他洗漱更衣完毕之后,刚好将热腾腾的饭菜摆出来。应酬的场合大多是带着我去的,有时候把我锁在车里等他,有时候让我呆在一个小包间不要乱跑。
白晚晚的预产期要到了,他估计是在医院。
对于他出轨白晚晚这件事,我是很不解的。首先是因为他疑心病很重,助理、司机、厨子这些贴身人员,基本都是他从广东老家带过来的,说得是比粤语更艰深的方言,这些年我没有听懂过一句。从前不懂事的时候私自请了一个湖南厨子,被他按着揍。
其次是白晚晚漂亮、蠢、心机浅薄但恶毒,乍一看略有可爱之处,相处一天以上就会觉得聒噪。
厨子收拾了餐桌,下班走人。
陈宅再次恢复寂静,水晶吊灯高悬,照出了一个寂寞的锦绣世界。我随便找了一间客房,把从前买的四件套铺上,睡觉。
半夜的时候,陈正身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烟味,湿漉漉的,我睡到一半突然被个穿雨衣的怪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抱住,冻得直哆嗦。
他还穿着雨衣,脸上有一道擦伤,伤口被雨泡软了,翻出白色的肉。
我问他怎么了,他苦笑,抱住我没说话,道:“去主卧睡吧,我先去洗澡。”
陈正身洗完澡,脸上多了个创口贴,嫌小,没能完全盖住伤口。他问我:“吓人吗?”
我摇头,掏出床头柜里的医药箱,用纱布帮他包扎,心想:“你也有今天。”
陈正身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毛,问:“出什么事了吗?”
他抱着我的腰躺下,像个落败的狼崽子,道:“睡吧。”
陈正身煎了两个蛋,夹在烤过的吐司片里,从前我不吃吐司,一股酸苦味,但是今天气氛诡异,我陪他默默吃起来。
“尽快搬家。”陈正身道。
我抬起头盯着他。
“你那些宝贝曲谱已经连夜打包好送走了,还是放在你住的那套公寓楼,那边房子已经归在你名下了,房产证在保险箱,一会拿给你。”
“嗯”我点头。
“卡上还有两千多万,省着点用,够用到下半辈子了。实在不行,那房子的储物间还有点古董金银,拿去拍卖行卖,也能赚不少。”陈正身说完,帮我把垂下来的碎发拨到耳后,“年年,好好照顾自己。”
一大口煎蛋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我吭吭咳嗽起来,陈正身倒了一大碗凉水帮我灌下去,一边派我的后背。
陈正身肯定是出事了。
他不肯说,只说:“我要出门去了”,然后让我跟司机走。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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