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光绷不住露出个笑,又赶紧低下头怕他看见,跟到厨房去,听他侍弄锅灶的声音,乒乒乓乓地,又在闹脾气,他却不觉得烦了,说:“一会儿该摔烂了。”
“摔烂了就饿死你。”
第八章
午饭的味道很一般,带了一股厨师的怨气,像打死了卖盐的,炸酱面的卤子能咸死人。
荣光有军旅生活加持,索性什么都能吃,搅和了两下,面不改色咽下去。
倒是荣曜,拼命灌水,又憋着不肯跟他说话,硬着头皮吃了一碗齁儿咸的炸酱面。他忽然怀念起少儿时期的饮料,兑了香精的苹果汁,记忆印在两个人的味蕾里。没娘的日子很难过,幺弟是父亲和继母的心头肉,他们俩自然得不到多少爱和关注。
狭窄的小隔间外,不时传来嘎吱嘎吱床榻摇晃的声音,荣曜光着脚丫子从上铺噔噔噔爬下来,趿拉上拖鞋往门边去。
“你干嘛去?”荣光压着变声的嗓子问。
“有老鼠,嘎吱嘎吱的。”他回头,对上一双亮晶晶黑黝黝的眼睛。
“别去,不是老鼠。”
“你怎么知道?”他嗒嗒嗒又回来,坐到荣光的床沿儿上。
天热,凉席上已经渗出一层汗,荣光热得只穿了一条裤衩,闭上眼没说话。
荣曜拿白嫩嫩的食指指尖戳了他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俩在那个呢,你别问了。”
“哪个?”
“生小孩儿。”
“还生啊?”荣曜一抬脚挤到荣光的床上,跟他并排躺在一起。
“你别挨着我,热。”
“我不挨着你你也热。”荣曜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再生可更没钱养了,那小猪崽子还哇哇哭呢,再来一个可要命了。”
“那是个动词。”
“什么动词?”
“笨蛋,不跟你说了。”
“就你聪明。”荣曜拧着他腰上的皮,狠狠掐了一下,又问,“你喝饮料吗?下午小猪崽子喝剩了半瓶。”
“不喝,里面都是他口水。”
“没有口水,我趁老母猪不注意倒进塑料瓶里了。”他又跳下床,轻手轻脚在书包里翻了半天,翻出个矿泉水瓶,里面盛着小半瓶褐色透明的饮料,拧开盖子递给荣光,“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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