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神情寡淡,看上去没半点兴趣:“谁啊?”
“是来自警视厅搜查一课强袭三系的警员,”池谷直弘说,“国木田独步警部。想要和您进行面对面的对话,但并没有把目的告知于我们。”
“……”在几秒面无表情的沉默后,太宰治缓缓露出一个微笑,那双漂亮多情的鸢色桃花眼略微眯了眯,“我知道了。你把国木田君带到会客室去吧。”
“我处理完这点事情,稍后就到。”
而此时的中原中也,正站在他们位于港口的办事处里听着能将人刮下一层皮的肆虐海风在窗外搞出的不小动静。他手里握着杯刚冲好的热咖啡,匪夷所思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你说什么?”他眨眨眼,好像不能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你说谁去警方自首了?”
“您没听错。”对他汇报这件事的下属也一副分外不可思议的样子,但事实的确如此,白纸黑字板上钉钉,已经被探查的兄弟证实了,“就是那个又狡猾又有点门道的‘灰脸’——一直被大家戏称抱着人类七原罪出生的、就算全世界的恶人都从良了他也会把诈骗进行到最后的那个老滑头。”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不是吧……他是惹上什么仇家了?不然一个只做点最低级的诈骗,进去出来七八次的老油条,除了犯了什么事要去警察们的保护下躲躲外,怎么会自首?”
“谁说不是呢。”下属说,“我们也都在奇怪。而且以那老东西的精明和手段,他很清楚什么事能碰什么不能,按理说轻易不会惹上什么他自己摆不平的事情……而且更奇怪的是,据混进去看过他的兄弟说,那老滑头跟变了个人似的。”
中原中也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端起来抿了口里面滚烫的褐色液体:“什么意思?”
“就是,您也知道‘灰脸’有点门路,有时候能拿到些很能派上用场的情报,我们也是和他打过很多次交道的。”那下属一脸无奈,“但要不是指纹在和检测都证明是本人,兄弟们压根不敢认——听说他是痛哭流涕去警视厅自首的,不仅把这么多年比身家性命还重要的交易账本当作证据交了上去,还跪在条子面前忏悔自己的恶行。结果等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连佛都信上了!!”
中原中也差点没把喝进去的那一口咖啡全喷出来。
“吓人吧?”下属回忆起来这一段也是一脸受到不小惊吓的心有余悸模样,“我们都快吓死了,都觉得他一定是被什么人洗脑了。就算是磕破了头失忆,也不能变得性格大变、变成和以前完全是极端相反的另个人啊。”
“听起来是有点奇怪。”中原中也把那杯难以下咽的速溶咖啡随手往桌上一放,说道,“还有什么?”
他今天过来没什么大事,周一上午的例行巡查是他的工作一环,恰好昨晚到的一批货数量不对,天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在港口黑手党的货物上动手脚了,下面的人不敢擅自行动,赶紧一级一级上报了管理层。本来就该来港口处理下一周事情的中原中也就顺便解决了这件事。
结果来了和卖家进行沟通后发现此事是个粗心大意导致的乌龙,卖家的数据单出错,听说后吓成了一个鹌鹑,电话里哆嗦着又是减免价格又是补偿,中原中也懒得和这种人打交道,就全权交给了助理负责——他自己坐在旁边忙原本要处理的工作,顺便听下属说这几天的异常事情。
“没有其他异常了。”下属老实说,“这就是这几天最异常的事情……而且有不确定真实性的消息说,‘灰脸’那样的状况不是第一例,但由于他是目前发生事情里最有名的一个,所以才引起了关注。”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一方面他觉得这件事里的确处处透露着不正常,但另一方面也不能那么绝对说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他知道那个‘灰脸’有个非常疼爱的、隐藏的非常好的女儿。
不过如果这种事并不是个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发生在横滨这块土地上的所有涉及到水面之下的事情他们都过问资格,不论异常大小。
于是港口黑手党的最高干部最后敲定了对应决策:“去查。确认消息来源准确性,看看这是否是个例,如果不是的话,每一例的具体情况做个总和,写简报交上来。”
“明白了,中原先生。”
“还有……”中原中也思忖着的话语忽然中断,他皱着眉,透过窗户看向了外面不远处那些堆叠成迷宫的大型集装箱,彼此之间留下了能容两人过的窄小距离,而有个眼熟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刚刚从其中一条那样的窄道里一闪而过。
那是……福泽谕吉?中原中也眯起眼睛。警视厅总署的管理官,来鱼龙混杂的港口这里做什么?
“中原先生?”
“我出去一趟。”中原中也拎起自己的外套,“顺便去催搞错我们单子的傻逼,等我回来之后,我希望更改后的合同已经拟好,就差我签字了。”
港口黑手党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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