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太宰治给人的感觉只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平静水面的话,那么现在,大概就是甚至能将路过的光线也一同吸进去的黑色漩涡了吧。
“……”
事情陡然发生变化,走向隐隐崩坏的局面,但福泽谕吉双手拢在袖中,脸上仍是平静的;江户川乱步倒是摸了摸下巴,长长“唔”了声,眼神中多出了一分兴致:“原来如此,你预料到了我们的到来。”
“我瞎猜的。谁知道运气这么好,居然猜中了。“太宰治弯起嘴角笑得无害又淡定,瞎话也说得淡定又平静。他懒洋洋地开口:“坦白说,江户川先生的出现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来以为被引出来的人除了福泽管理官外,另一个应该是个熟人才对……所以说,江户川先生实在是有趣,假如能有和江户川先生共事的机会,大概会很令人愉快吧。”
停了停,太宰治忽然毫无预兆地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那么,是两个人吗?”
江户川乱步摇了摇头:“三个人。”
“这样啊。”太宰治摸了摸下巴,好似对这个回答也算满意。
眼见这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要进入旁人都听不懂的境地,太宰身后的尾崎红叶与广津柳浪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平静;福泽谕吉则无声地看向江户川乱步,后者注意到了,仰起头,对他再度轻轻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之前方法已经走不通了,换b来吧。
福泽谕吉定定地看了乱步的示意几秒,最后收回目光,破天荒地,这位向来冷漠的管理官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
随即,他才在沉吟中开口道:“黑手党的年轻首领,你刚才说以为会被引出来的另有其人,是指森医生,也就是你们的前任首领吧?”
太宰治不置可否,没做出任何回应。
而福泽谕吉撩起眼皮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好像双方见面了这么久,他才忽然想到要好好打量一番这个年轻首领:“今天这个局面也是针对那种猜测来布置的啊。看来你是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你已经猜到了,森医生自四年前从黑手党失踪后……”
“就一直被我所藏匿起其行踪的这件事。”
这句话如同一个平地惊雷,如此轻描淡写地被福泽谕吉抛了出来,太宰治身后,尾崎红叶脸颊肌肉一紧,猛地睁大了双眼;就连经历过三任首领、可以说是如今黑手党内资历最深的广津柳浪都极其难得地轻轻抽动了一下扣在一起的手指。
只有太宰治对此却表现出了索然无味的惫怠,平平淡淡地唔了一声,然后说道:“先前就有了这么个猜想了,只不过先前听中也透露出的他与阁下那次会面的只言片语才确定了而已。我还以为阁下那种程度的透露,差不多就已经算是非常明显的承认了……怎么,难道是在隐瞒吗?”
福泽谕吉没有回答这句干巴巴的玩笑话的意思,他很仔细地打量着太宰治,许久才意思含混地低声说:“看来……”
太宰治微微一挑眉。
福泽谕吉却没有解释的打算了,他恢复了刚开始时的冷淡和平静,从宽大的和服袖袋中摸出了一张折起的纸条,随手一划,将纸条抛向了太宰。
轻飘飘的纸条像是枚暗器一样直冲太宰治的眼睛而去,当然没有很快,也没有恶意,太宰治轻松抬手将其接下,发现那是张折了一折的普通纸条,打开看,一掌宽的纸上只写了短短一句话。
福泽谕吉说道:“这个作为你想要的额外砝码来支付,我想应该足够了吧。”
太宰治看完了那张纸条,神情没有一点变化。他将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手中,头也不抬地说道:“嗯,足够了。真是场愉快的会谈啊,今天。”
他在“愉快”上加了些微的重音和咬牙切齿,然而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听出来,唯一可能听出来的那个还没能出来。
福泽谕吉:“那么,合作的事,我就当……”
他这话没来得及说完,一旁一直被江户川乱步抱在怀中的那本书忽然爆出了刺眼的光亮;青年侦探意识到了什么,将书丢到了地上,而在书触到地面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封皮冲破而出似的,惊人的旋风拔地而起,随即一个人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其上方。紧接着又是另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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