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斯坦贝克连同那个高瘦阴郁的黑发男人负责将被抓起来的“小丑”带上白鲸。在经过几人身边时,这个自从被捆缚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也没有挣扎过的俄罗斯青年却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定定地看着几人,随即轻声开口说道:“……你们抓住我了,是吗?”
“你也这么想吗,中原君?”他的眼神扫了一圈,最后用那双和“黑手党恶犬”瞳色接近的蓝眼睛看向中原中也。果戈里咧开嘴,语速飞快:“你的血样已经到手,你为什么不猜猜看,我有没有趁着那一瞬间将你血样的资料传回研究所,那份资料会在研究所里被解析、生成报告,然后会根据我离开前下达的命令,直接匿名发送给这个国家的相关机构——”
中原中也眉梢轻轻一动。“不劳费心。”他歪过头,嗤笑了一声,“那个女孩是因为要挑衅我们才被你拿去送死的对吧?我觉得与其在这和我们斗智斗勇,不如在沦为阶下囚的时间里,好好忏悔一下自己做下的那些恶心事。”
“恶心的事?不不,看来你和世界上其他人一样也没能理解我。说的是啊,这世上能理解我的人果然只有陀思吧?真有点寂寞啊。”果戈里全身上下,此刻能动的只有脖子和戴着脚镣的双腿,他站在原地很遗憾似的摇头,“虽说我并不标榜自己是个不杀无辜的好人,但,那个女孩的确并不全然是无辜的。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中原中也扯了下嘴角,说出口的话毫不留情:“关我屁事。”
“哈哈哈,真是严格啊!这么说吧,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想要改变过去呢?”果戈里脸上那一直喜怒变换无常的神色忽然之间平静下来,当他不夸张怪笑时那张带有斯拉夫人明显特征的面孔便显出了一种异常的英俊,他用那双带着点忧郁的蓝眼睛看着你时能让你忘却他手上沾染的那些鲜血,你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悲伤的微笑,会莫名觉得他也许是一个——可能是一个——稍稍有那么一点,温柔的人。
“不会想改变过去的人是幸福的,”果戈里说,“而‘想要改变过去’愿望强烈到有一线希望也要抓住的人,那么一定是在无比绝望的境地中如此祈求着的。想要改变过去,同时也是想要对他们曾经‘罪孽’忏悔的追求,可一旦人类有了这种想法,他们就已经被困在了一个牢笼中……对,就像那些被圈养起的金丝雀。”
“告诉我,中原君。你见过从笼子中飞出去的鸟吗?”他微笑起来,“你喜欢鸟儿吗?”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看起来对他的一通自述无动于衷。
而一旁,像位典型美国小妇人一样温柔的路易莎奥尔科特却在此时露出了格外冷静镇定的一面,她淡淡扫了长篇阔论的果戈里一眼,说道:“关于您的关押问题,我向您保证,我们会尽力而为的,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先生——至于剩下那些事,约翰,我不是说了要你把他的嘴一并封住吗?”
“是,参谋——”
于是又一条藤条长出,牢牢封住了果戈里小半张脸,这下无论想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不过看他那副心满意足闭上嘴的样子,好似想说的话都趁机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干净,没什么想说的了,于是安安稳稳一抬腿,继续跟着往前走。
中原中也目送他被拖向港湾,沉默了片刻。路易莎奥尔科特不易察觉打量了他一眼,觉得刚才那番话无论是谁也会稍微掂量掂量,思索一番对方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深意。但让这位秘密结社参谋没想到的是,中原中也只是在一阵沉默后皱了皱眉,有点困惑地嘀咕了一句:“怎么感觉总是在冲着我来啊?”
路易莎奥尔科特卡顿了一下,心想……不愧是传闻中鼎鼎有名的黑手党干部。
太宰治注意到这边的一点小插曲,但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同菲茨杰拉德继续交涉:“天眼系统怎么样了?”
“分析了大半个月,总算是出了结果。”菲茨杰拉德摊开手,“一会儿就把坐标发给你。但确定只需要你们两个人吗?”
本来无论是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依靠天眼系统都能轻而易举找出他们的位置,但真的实施起来时却发现无论是哪一目标,在地图上显示的坐标都出现了成百上千个,并且位置还在不断变动——显然易见,这是“钟塔侍从”方面在暗中出手了。和那种能量的异能组织对上,遇上麻烦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一时之间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追踪只能暂时按下;
然而和一点线索都没有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不同,的身体里有黑手党先前放进去的纳米信号发射器,多了一重筛选,导致分析进度好歹有了对比项,即使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也总算是能慢慢推演真正的位置了,所以他们才把“拯救”放在了一系列计划的开端。
“从困住果戈里开始、到救出那个小鬼,后面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实施全看这两件事做得够不够快,中间最好一点不给那只老鼠反应时间。所以就速度和效率上考虑,这种事还是我和中也两个人比较方便。多的人跟在身边也只是累赘罢了。”太宰治淡淡说,“当然,你能提供更好的人选的话也不错,去救那个小混蛋又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像是在炫耀一样啊,这种‘只有我们能做到’的口吻。”菲茨杰拉德眯起眼,架起手臂,“果然我还是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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