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对于他“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书”的疑问,太宰治是怎么解释的来着?
「是很有趣的书。中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红色外皮的薄本,半秒后骤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指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把那本不算厚的书籍直接从车窗户扔出去。
“等等——喂!太宰,你这家伙又骗我——”
他带着又一次被捉弄后的恼怒举起那本书,看样子是想直接把那本人人争抢的空白书直接拍到太宰治的脸上。
“——还说什么‘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啊!这不是从头到尾都清楚分明得彻底吗!!!”中原中也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从你这里听不到一句实话!!”
太宰治无辜地眨眨眼,笑起来,为自己申辩:“我对中也说什么谎话了吗?”
“…………”
中原中也语塞,因为发觉他是对的:“能改变过去与未来”是事实陈述、“有趣的书”和“以后会知道的”这两处也没任何毛病。太宰的确没说慌——甚至连误导都算不上,只是他自己脑补为“那本书目前的下落仍无人得知”而已。
“对吧?”看到中也脸色阴晴不定地安静下来,太宰治笑眯眯地一歪头,“事实上中也仔细回想看看就能发现,我很多时候都不说谎的对不对?特别是在你的面前……啊,这么一想我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呢!”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将举起那本书的手放下,随后动作不怎么温柔地抚平那上面因为自己刚才过度震惊而被手指用力弄皱的地方;他一边不耐烦地做着这些,一边从鼻腔哼出一声响亮的冷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的确,大部分时间里你都热衷于说实话和真相,尤其是那些寻常人认为应该撒谎敷衍过去的时候……”
草草抚平了那本传闻中能插手命运的空白书,中原中也把它拿在手中,却抬眼嘲讽地看向了太宰治。
他看着太宰治,轻轻眯起眼,惜字如金地说道:“……但那只是因为你对‘人心’格外通透而已。”
“……”
太宰治唇边的笑意加深了。
说谎有什么意思呢?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胡说八道、模糊事实、颠倒黑白,只要长了嘴的差不多都能根据需要而做到这些,既无趣,也不具备美感。
语言是非常奇妙的产物,一模一样的话语,事发前的“对不起”就是坦白从宽,事发后的“对不起”就是被逼无奈,根据诉说时机以及诉说对象心情波动的不同,有时也许就是错开一两句话的事情……所带来的效果却可能有着南辕北辙的变化,甚至可以无声无息、不动声色地令他人的想法和行动朝着自己所期望的方向转变。
比单纯的说谎有意思多了。
“不管怎么说,这本书我交给中也了。要保管好喔,如果落进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手中,那后果大约会不堪设想,我们全员都会死呢~”太宰治说完话音一顿,转而又用一种愉悦的语气说道,“当然,中也如果想要使用的话也完全没关系,随便拿一支笔,在上面写下来就可以了。”
“哦,这么便利?”中原中也挑起眉,“这么说来,照你之前有关这本书能力的说法,如果我写下‘三年六个月零九天前太宰治没有喝掉我珍藏的最后半瓶六二年的r’……回家我就能发现我的小宝贝儿仍然静静地藏在我的酒窖里吗?”
太宰治琢磨了片刻这句提问,然后冷静地提醒他:“我还以为你的‘小宝贝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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