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血痂已经撕了,若再骑马颠簸,怕是回去又得卧床静养。
“鹤……怕是不能奉陪了。”
辅政太子答应了一声,但显然情绪有些低落。
“你身上有伤,本不该入场。”
“谢殿下|体谅。鹤感怀在心。”
辅政太子入了马场牵来了他的马,攀着马鞍上马。殊无妄在场外,见马夫牵着马遛,转了一圈儿下来,也不见马夫松缰,便知辅政太子是怕了。
辅政太子以前摔过马,之后便一直不大敢骑马,之前有苏鹤跑马在他身侧护持。如今苏鹤不在身侧,他实在是怵得紧,溜了不到两圈儿,又觉得身下马鞍膈应得厉害,都坐不住了,很快便下马出场。
殊无妄见辅政太子兴致恹恹,便知是未曾尽兴,方才也留意了他在马上坐不稳妥,该是马鞍叫他不舒服了。正好这几日需静养,不若给做个新的?
定了主意,翌日清早,殊无妄也未往书房侍奉。自顾自去寻合适木料与皮料去了。
辅政太子下了晨议,换过宽袍便服便去了书房。照着苏鹤平日里的习惯,他去书房待一刻钟,苏鹤便来了,以前还抄书,后来被他抓着自个儿临摹他字迹,也不好意思再叫他抄书,苏鹤便只在旁边瞧书。
他仅有的那十来本汉字书册,都叫他翻来覆去地瞧了好几遍了。要是他实在无聊,又肯学南掌语,教一教也是无妨的。
辅政太子思忖片刻,暗暗将教苏鹤南掌语提上议程。奈何这一日,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苏鹤前来。
昨儿他端弓,怕是使了力,背后的伤又撕坏了吧?待手上琐事清理干净,得去看看他。
王叔流放之后,朝中风气骤然一清,原本依附王后本家的朝臣人人自危,战战兢兢,有些已投了嫡子,有些已入他麾下。只是有些人实在难堪大用,用了反而是留了隐患,但若摈弃,又难彰仁德。唯有此事,有些为难。
没来由偏头看了看身侧案几,苏鹤见识广,见解应当独到,若是他在,或可相询一二?
此时在辅政太子心头盘桓了一阵,便搁下了。
用过午膳,诸事消停,辅政太子便去寻苏鹤,还捎带了几样苏鹤平日爱吃的果子。
到了耳房,本以为会在耳房养伤的苏鹤,竟然不知所踪!
辅政太子惊诧之余立刻叫来平日里暗中监察苏鹤起居的暗哨前来问话。
暗哨只道苏鹤平日起居正常,大半功夫随侍辅政太子身畔,何况之前辅政太子也有令,不必看管太严。
听罢了回话,辅政太子骤然惊出一身冷汗。
他与苏鹤,相识不过月余,他竟容得一个不知根底异族在宫闱内走动!方才,他甚至想与苏鹤……商量朝政!究竟是何等厉害的角色,竟只消一月,已将他拿捏在手心?!
辅政太子慢慢凝定心神,将月余间与苏鹤相处的种种都一一梳理明白。苏鹤待他或许的确赤诚,但苏鹤见识武艺绝非寻常百姓能有,他不能不防,何况,他还是汉人。
辅政太子心神凝后,以南掌语吩咐道:“往后,该盯的还是得盯,先查清楚他去了何处。”
暗哨领命而去。
辅政太子又在耳房内稍坐了一阵,忽觉无比疲惫,便敛襟起身,往书房去了。
一连几日,苏鹤一直未曾往书房去,暗哨时时报备苏鹤去向。稍稍连缀了好几日才算明白,苏鹤是在制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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