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北抬头看他,然后转身关上了窗子,没带一丝的不舍和留恋。
鸟在梁府绕了几圈之后,忽而一展翅,径直往上飞,飞的极高,没入苍茫的云层中,整个京城都都在眼底,奇怪的是,温禅并不觉得害怕。
他感觉鸟还在往上,浓云拢了月色,整个大地变成一片黑暗,温禅的视线也暗下来,风声依旧在继续。
他知道,这只火红色的鸟离开了梁府,当年很多人都为此惊叹,因为众人都知,将军府这只鸟是认家的,平日里都不关笼子。
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它展开双翅,离开了。
当年的温禅还因为此事惋惜了好久,想着早知道这鸟会跑,就应该派人偷过来。
仿佛穿过了九重云层,眼前再次有了光亮,视线中的风景开始清晰,他从高处一直往下,最后速度慢下来,他停在一直树枝上。
这里还是梁府。
树枝横在窗子前面,可以很轻易的看见屋内的景象,房内梁宴北背对着窗子而坐,四周没有一个下人,寂静非常。
“梁衡!你是不是疯了?你让谨儿去打仗?!”尖利刺耳的声音倏尔传出,司徒舟兰就这样走到窗前,怒目瞪着梁宴北。
只这一句话,温禅就猜出了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盛元二十二年,梁少景正十九岁的这一年。
边疆敌国来犯,梁衡染病,温禅一连压下数道他请缨去疆场的奏折,严令禁止他带病上战场,那时的温禅恐慌极了,害怕他固执得非要去,然后一去不回。
后来梁宴北就真的放弃了,紧接着便换了梁少景请求代父征战,温禅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刚解决了老子,儿子又顶上来了。
他自然也是不肯,但梁少景决心已定,甚至开始在家中摆起了出征宴,闹得满城皆知,最后迫于无奈,温禅授予他兵权,千叮咛万嘱咐以他的安全为首。
他可以接受败仗,但不能接受梁少景因此受伤,好在最后梁少景还是凯旋归来。
看见面前的景象,温禅只觉自己被蒙在了鼓中。
司徒舟兰一直是冷冷淡淡的模样,温禅从没见过她此刻这样歇斯底里,双目赤红,面色狰狞。
“你是不是想害死谨儿?!”
梁宴北沉声道,“保家卫国是男儿应当做的事,他若要长大,就必须经历这一关。”
司徒舟兰疯狂的大笑,“你也太可笑了,梁衡!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你还想骗我?你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你想守着西凉!想守着那个姓温的!为何要拉上我们一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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