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所有的爱意,全都是为了自己甘愿牺牲而做出的伪装。
假的。
然而那一年,十六岁的他,尚存一丝希望,他对自己太过自信,认为他的妈妈无论如何恶劣,总归对自己残存最后一点点爱意。
他拿着自己的分化鉴定报告去了城市中心医院,医生说b部门是医院最忙碌的地方,每天都有无数的病人,其中最多的是前来为自己人生寻求最后一束希望的群体。如果他要选择政府扶持的这项手术计划,就必须乖乖排队约号。顺延下去,李白的手术时间在6月8日。
于是6月8日那天,长大的小男孩坐在前往医院的公交车上。随着午后最后一科高考科目结束,封锁的路线相继解除,一路过去,李白看见的全都是从考点学校蜂拥而出、欢呼雀跃的男孩女孩们。
他们脸上洋溢着解放后幸福的灿烂笑容,他们尖叫着,失控地把复习资料、课本全都抛到空中,相爱的男孩女孩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忘我地交换着炙热的吻,等待他们的,是全新的、充满希望的人生。
而李白所乘坐的公交车,就这样慢慢地、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跟前开走了。
从他们的似锦前程里开走了,他是一个过客,永远都只能与美好背道而行。
他有些麻木地摸了摸后颈,那块微微凸起的柔软,马上就要从自己身体被剥离的腺体。
没关系的吧……医生说手术过程会打麻药,不会有痛苦的,一觉醒来,就结束了。
李白再睁开眼,发现身边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说他是自己的生父,要自己跟他回家。
李白的第一反应是撑起身来,摸向自己的颈后。
还在,只不过边上多了一道伤包着纱布的伤口。
为什么……?还在?
“我再晚来一步,就真的没了。”男人如是道,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素不相识,对方眼里却翻滚着愤怒与痛心,这对李白来说太稀奇了,因为他从来没在自己的妈妈那里得到过这种怜惜,如今却在一个陌生人这感受到了温暖。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孩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要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男人的眉头紧紧拧着,仿佛是真的一样,李白竟然找不出伪装的破绽,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么?
“你知道自己刚分化身体还很虚弱么?再到手术台上这么一搞,来的时候没吃饭吧?你睡了整整三十个小时。而且你的家人……你的继父出差了,至于你的母亲,”男人面色骤然一变,“联系不上。”
期间竟然没有家人找来,这才是最令人震惊的地方。
“……你说你是我的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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