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宋清平闭起一只眼睛:“方才父亲这样。”
真要命,宋清平做这个表情还挺有意思的,但是我怕我一捧起他的脸,宋丞相就又出来了。
我只好别开目光:“那就好。”
其实我很害怕宋丞相某一天会打断我的腿,我觉得他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是在强忍着怒气,某一天他肯定就忍不住了。
我们悄悄溜进宋府的时候,宋清平问我:“殿下很怕父亲?”
我不能说我怕他打我,这实在是很没有气概,于是我换了个说法:“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还没有在雨夜里牵着手双双下跪,还没有在祠堂里挨板子,被打到下不了床,更没有离家出走私奔流浪,是不是不太符合话本里说的?照理来说,才子佳人要配上都这么难,更别说是才子和……呃,草包了。”
很明显,宋清平就是那个才子,我是草包。
“原来殿下还很喜欢这种话本。”
“我没有,就是随手翻的。”我又说,“我总觉得不为你受点伤,有点不够铭心刻骨。”
他轻声道:“上辈子已经够铭心刻骨了。”
上辈子简直是我们之间没法提起的一个话头,我随口圆过去:“不会是我上辈子后宫佳丽三千,还在你面前左拥右抱吧?你别生气,这辈子我就抱你,上辈子的人又不是我,而且我们说好了不再提上辈子的。”
“好。”
我还想问他,上辈子我是个昏君,他怎么还不反我,后来想想,二弟反我了,他也不会反我,这个问题太没意思,我也就不问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哪里还有温香软玉比得上宋清平呢?我上辈子怕不是个傻子皇帝,连句喜欢也憋了一辈子说不出口,亏他还是个皇帝。
我又想,该不会他找的那些妃子们都很像宋清平吧?这不是祸害人家女孩子吗?难怪宋清平说他是个昏君,宋清平不反他,堪比诸葛孔明之于刘阿斗,算得上是一片丹心了。
正月十五之后,宋清平重新回到史馆去修史,二弟终于封了太子,挑了个好日子搬到太子府去住。
第48章这章讲到皇姊出嫁
一直到八月,这期间是没有什么事情可说的。
宋清平一直在史馆修史,我在工部做木匠活儿,有的时候我旷工去找他,说是找他,但是并不直接找他,我随便混在史官们里边,或者悄悄帮他磨墨,等着他放下史书,揉鼻梁时再不经意间看见我。
他有时候也旷工来找我,他来时我正坐在小板凳上,架着两条腿做活儿。因为木屑四处乱飞,脸上就蒙一块白布,但是这种白布又不怎么透气,实在是太闷,我只好做一会儿就把白布摘下来一会儿,整张脸都闷出汗来,滴落在衣襟上。
他看书的时候坐得端正,写起字来又挽起袖子,我有时候悄悄觑他,看见他的鬓角比纸上落下的墨迹还要黑一些。
但是我想我做起木工活来就不怎么好看了,虽说也是挽起袖子的,但是我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一遍似的。
有的时候我们一起跑到大街上去闲逛,把前十几年逛过几百遍的街道再逛过几百遍,在小巷子里买两枝花讨他的欢心。
一起在城外的河边走,遇见小皇叔的乌篷船经过,就跑到他的船上去。宋清平因为昨晚上彻夜看书,卧在船尾就睡过去。柳枝垂在水面上,我悄悄的给他换了柳枝束发,白玉的冠子藏到船上的某个地方去。
其实宋清平睡得浅,我一动他他就醒了,但他还是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顶着柳枝束的头发陪我闲走了一整天。
我想,不用去江南塞北,燕都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从前我没见识过别的地方,所以才总想去别的地方走走,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知道燕都的好处了。
一直到了八月,皇姊出嫁前的那个晚上,宋清平在桌前看书,我也坐着刻木雕。
我随口说:“你之前说皇姊和魏檐的话说得很对,我还帮皇姊给魏檐传过绣了花儿的帕子。”
宋清平翻书的手一滞:“绣了花儿的帕子?”
“是啊。”我吹去木屑,“皇姊和魏檐这阵子没法见面,我帮他们传点东西。前几日我把那块帕子压在枕头底下,准备明日一早带给魏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没有了,总不会是被我在梦里吃了,后来皇姊可生气了,她绣那一朵花绣了好久,就那么一小朵。”
“殿下。”
宋清平只消这么喊我一声,我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我笑着问他:“是你拿走了?”
他辩道:“是殿下不说清楚。”
“我说那几天你怎么那么奇怪。”我又问他,“你怎么想不到?”
“宋清平愚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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