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他熬不住昏睡了一小会,梦到姜竣浑身血淋淋的出现在他面前,和他说,他收回那句话,他不打算说那句话了。他迫不及待去抓他,抓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醒来,他摔在地板上,满脸泪水。
四点,有谁是能一点点见过天亮的呢?天刚刚亮的时候,是一片深沉的青,青里抽出一丝白,一点一点变亮,那么干净那么敞亮。夜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它掩埋、清洗,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傻,谈恋爱谈傻了吧。姜竣不过是一夜没来,他就要这样。往后呢,岂不是被他攥在手心里,要他生就生,要他死便死。
他轻笑一声,笑自己太软弱。
五点,他昏昏沉沉伏在桌子上睡去。那也不是睡,总觉得姜竣要来的,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天都大亮了,房间被阳光照透了,充斥着过夜饭菜的味道,把他都自己都泡烂了,发臭了,也没等到姜竣。
昨夜钢琴流淌的小夜曲,的确是一个南国之梦。天一亮,就吹破了,变成了泡沫,漂浮在空气中。
霍敏没想到的是,姜竣不仅那一夜没来,在那之后,长达两个月的时间内,他都消失了。
有些人是眼睑上一粒小沙子,翻一下眼皮,就过去了。有些人是心头的朱砂血,不管过了多久,扯一丁点皮都会锥心之痛。姜竣从十六岁开始翻眼皮,怎么都没把顾文熙给翻出去。
顾文熙穿着正装,背着大提琴等在航站楼出口。行李堆了一地他也不管,伸着脖子望眼欲穿。姜竣的车开过了,慢慢倒回来,放下车窗。
顾文熙灿然一笑:“~”
姜竣沉默,停下车来搬行李。
顾文熙帮着他搬,没搬多少都被姜竣接了过去,放进了后车箱。最珍惜的琴放后座,后座上鲜花礼物堆满了,他看了一眼,把琴生生压在那堆劳什子上面,拍拍手,自己坐在了前面。
姜竣皱眉,问他:“去哪?”
顾文熙道:“渴死了,我想喝水。”
姜竣从后面抛给他一瓶水,顾文熙喝了一小口,给姜竣:“你喝不喝?”
姜竣开出停车场:“不喝。”
顾文熙道:“你再不来,我就被黑车司机拉走了。太可怕了,几年不来,这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车。”
国内的出行服务发展迅速,滴滴、快车、顺风车、酒店接机还有大巴小巴,挤满了机场。他看得晕头转向,哪辆车都不敢上。
姜竣道:“去哪?”
“我等了你好久,衣服都汗湿了。刚从英国那边飞过来,时差都没倒过来,又累又困。”
姜竣半天没说话,顾文熙自然地:“去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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