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摇头,望进那双清澈的眸子,道:“我心里有一场雪,你已经替我遮了。”
张良蹙眉,唇角的笑容难得淡去,“心里的雪?”
韩非道:“是。”
张良想了想,觉得这个九公子身体很虚弱,便问道:“你冷吗?”
“不冷。”韩非失笑,叹了口气,又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地方,那里冰冷,阴寒,让人不敢触碰,哪怕是靠近一点点,也会被其所伤。”
张良垂下头,不断用食指的指甲盖去磨拇指指腹——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有动作。
韩非见他苦恼的模样,心有不忍,便转而开解道:“你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
张良很努力地思索,还是没有头绪,只好点点头,等管家取伞回来。
晶莹的雪花落上纸伞,被温暖的热度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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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子房觉得,九公子殿下比子房聪明。”当晚吃饭的时候,忍了一整日的张良终于憋不住,捧着玉碗问,“祖父为什么教子房,不教九公子?”
张开地拈去他嘴角的米粒,“太聪明不是一件好事。”
张良很是茫然,“为什么聪明不好?”
张开地道:“你把祖训领悟完,再告诉你。”
张良骄傲地挺直腰杆,“子房已经把祖训倒背如流了。”
张开地继而问道:“那么,第一句是什么?”
张良脱口而出:“食不言,寝不语——哎呀!”
突然明白什么,赶紧用手捂住嘴。
张开地瞧他慌张的模样,复拿起筷子,“吃饭吧。”
张良嘟嘴,委屈巴巴地望了眼祖父,默默拿起筷子夹菜。
作者有话要说:
韩非会撩~
第5章初识韩非(三)
韩非第三次见张良,是在相府的小书房。自从被张开地明面拒绝之后,他便识趣地没有再提“拜师”二字,重复啰嗦惹人烦了,反而得不偿失。不过他是真心尊崇张开地,便日日登门造访,与他闲谈两句论语诗经。张开地有时候政务繁忙,被韩王留在王宫商讨国事,便提前知会下人,请韩非在书房等候。
相府的藏书比韩非寝宫里的多出几十倍,韩非自小便爱翻些经录,故而十分喜欢。一看就是一整日,吃饭的时辰也会忘记。
那日,他刚进去,便瞧见正趴在案上练字的张良。张良的头发短,簪子并不能完全管住,疏漏了几缕在额前,清风微拂之时,不可言说的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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