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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状况,气势汹汹找韩非麻烦之后又一下子收手,倒像是......故意要打给谁看一般。

        张良垂首想了想,无果,“子房不知。”

        韩非的剑眉锁深了几分,抬头望了眼漆黑的夜,叹道:“我一时也想不出理由,待过两日,没准能知道。”

        没想几日过去,果真出了祸端。

        姬无夜在早朝时斥责韩非强抢轩辕剑,还趁夜深人静大打出手,夺走他的心上宝物。

        颠倒的是非被他加上油醋,说得有模有样,再加上当天的打斗恰好被几个百姓看见,一并叫到庭上作证,都说打完之后,姬无夜空手而归,而韩非却拿了一双宝剑。如此下来,韩王自然更加相信。

        “你说轩辕剑本是你的囊中之物,可有证据证明?”在定罪之前,韩王这样问韩非。

        韩非想起病重的张良,不愿把他掺和进来,想起城西的东皇释,于是转而道:“九钟楼的东皇先生可以证明。”

        但东皇释一心不入庙堂,对韩非的请求视而不见,派去拜请的人连门都进不去。末了,韩非没有证人,局势一边倒去,韩王也没了耐性,罚他禁足三个月,并交出轩辕剑。

        禁足的地方是九公子府,准确来说,是“名义上”的九公子府。那宅邸是以前一个罪官的住处,那罪官曾对韩王出言不逊,折辱了龙颜,被贬到北域,做了一个马夫。

        韩非突然之间从桑海回来,本来没有地方可住。韩王便叫人把这处快废弃的府邸修葺一番,只不过工程颇大,好多地方还没修好。大门虽然颇为气派,但里面很多处墙头多半都缺一块少一角,总带着些沧桑,仿佛被时光吞噬一般残旧,疮痍不堪。

        “韩兄,你怎么样?”

        张良推门进去的时候,韩非正慵懒地斜坐在席上,对着几个盛了水的碗盏,饶有兴致地敲打小曲。

        他的头发没有簪子约束,散乱地披垂而下,遮住了眉眼的几分神采。衣袍还是经常穿的那件,只是颜色比之前暗淡了很多。昏黄的阳光斜斜从窗户照进来,角落里的阴霾似乎还是那样沉重。

        但韩非大抵是一个怪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竟然还有心情哼曲。

        “子房?你已经好了?!”他见张良已经痊愈,欣喜不已,散乱的头发似也有了光彩,“看来王宫里的御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张良不解,“御医?”

        韩非拿袖子把桌案对面的灰尘擦了擦,给张良腾出地方,让他坐下,“那日我去看你,你死活不肯喝粥。我寻思那样下去肯定不行,于是就去父王那里求了个御医。”

        张良垂眸——原来他的痊愈,并不仅仅因为西门厌。

        “多谢韩兄费心。”

        韩非神态自若,全然没有被禁足的落魄,像唠家常一样与张良说话:“应该的。我总得做点什么,才对得起你这一声‘韩兄’,对不对?”

        张良看了眼他缺了一角的矮桌,席地坐到他跟前,“莫说我了。你此番被禁足,究竟怎么回事?”

        韩非在房里待了好几日,心态已经坦然,双手枕着后脑勺,将那日朝堂上的变故一一讲述。

        末了,自嘲地笑了笑,“原是我大意,没想到中了姬无夜的圈套。”

        张良锁眉,“姬无夜城府极深,又贪得无厌,实在防不胜防。但退一步想,韩兄那日如果不出手,乖乖奉上轩辕剑,他岂不是更加狂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啊!”说着,给张良倒了一杯水,“现在没有茶叶,子房只能将就一下了。”

        张良倒不介意,一口把杯子里的凉水饮尽,“我现在反倒担心,大王若在心里认定韩兄是偷盗之辈的话,今后断然会在权势上多加限制。而且这事传出去,你也难免会被百官孤立,今后恐怕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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