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心里像有一头猛兽在撕咬,说不出的难受。端来水和药箱,用干净的毛巾蘸了水,轻轻贴在伤口上,直到暗红色的血融进毛巾,露出脆弱的嫩肉和外翻的指甲。
“子房,出去。”韩非颓然地靠着墙,垂着脑袋,手臂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张良看不清他的伤口,把烛台挪近了几分,一面拖着他的手,一面往上涂药,“怎样也要先包扎。”
韩非猛地撤回手,还是没有抬头,仍旧是那两个字,“出去。”
他这丧家犬的样子,让子房看了不好。
张良僵了僵,嘴唇抿紧,鼻翼动了动,“我不会走。”
韩非就像被部落抛弃的孤狼,嘶哑着喉咙哀嚎,却还是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他怎可离开?
张良等了半晌,见他没有再说话,于是往前一倾,把他的手拖过来,靠近烛光。仔细清理,上药,再缠上纱布。
豆大的烛火在偌大的房屋里十分渺小,空气寂静,只听见布料轻度摩擦的声音。
系上最后一条布带,张良的额头已经沁了一层细汗,待他准备再说什么,只出口了一个“韩”字,眼前便蓦然天旋地转。
“唔————”
被压在墙壁上,唇上覆了两片滚烫的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张良的心跳漏了一拍,瞪大眼睛,慌忙推拒。
他眼眸颤抖,两人分开一点,韩非却更加用力地贴上来。疯狂地啃噬他的嘴唇,仿佛要撕咬下来一般。
“唔!韩兄嗯——”
他抗拒突如其来的亲吻,脑海里一片空白。韩非摁着他的后脑,手下不断用力。
直到唇瓣被咬出血,舌头尝到一股腥味,韩非才缓缓离开。
他抬起眼帘,呆滞又阴郁地看着张良,喘着粗气,沉声道:“我回来之前,希望你已经走了。”
语罢,起身推门而出,消失在外面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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