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闲谈莫论人非,显然这只是正派君子对自己的要求。在寻常人口中,是非这东西是最能打发时间的。
韩非花了四文钱和一个下午,便听到了不错的消息。毕竟,一个无手之人,还是很招人注意的。
“他姓江,本名叫什么我倒忘了,大家都叫他‘江四’,也算是个可怜人了。二十年前闹饥荒,他爹把他卖进宫,换了半袋粮食。好好的男儿没了子孙根,成了舍人。”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叹惋道。
韩非请了他的茶钱,他便觉得他和善,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犯了错事,得罪了宫里的主儿。回来的时候,两只手掌都没了,手腕包得像马蜂窝那般大,脸上都是死人的土色,险些丢了命。”
韩非又问:“那他如今还健在么?”
“自然是在的。”老叟点头,“他家里还剩一个兄长,虽然嫂子的脾气不怎么好,容不下他这个残废,三番五次将他赶出家门。但他兄长还是不忍心,给他另搭了一间茅屋,隔三差五的也去看他。”
“那他靠何维持生计?”
老叟掂须,眼神蓦然得意,“卖字。”
是的,卖字。
江四在跟着王后的那些年头,有一半的活都是帮她念信。王后总爱在外人面前端出知书达理的样子,韩王也正是喜欢她这一点,时常夸她字迹隽秀有力,然则这些字,大部分都出自江四的手。
只是后来,他成了残疾,又没有其他能维持生计的本事,便开始用嘴叼着笔练字。练了一年多,竟也找到门路,经常拿到小镇上去卖。
听老叟说了半个下午,韩非问到了江四的住处。
当晚天还没黑透,趁着最后那几缕夕阳,与张良一起叩开了茅屋的门。
“何人叩门?”屋内传来尖细的问声。
“在下是外地来的,路过贵地,想借一碗水喝。”韩非高声回他,故意做出沙哑之态,好突出饥渴难耐。
“寒舍简陋,不能待客。”江四的戒心很重。
韩非又道:“无妨,阁下随便给一碗水便可。”
里面沉默了半晌,木门突然砰的打开,江四跨出门槛,面无表情道:“打劫的来错地方了,我家中一分钱也没有。”
他的袖口果然是空荡荡的,不过在手腕的地方绑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铁钩,估计是为了平时拿东西方便一些。
张良对他浅浅一笑,“阁下误会了,我们兄弟并非劫匪。”
江四的眼神凌厉,似要在他脸上盯出一个洞,“兄弟?长相差这么多,何人为父,何人为母?”
韩非歉然地耸耸肩,道:“阁下好眼力,我俩确实不是亲生兄弟,只是口头上称道罢了。”
江四见他二人面目和善,又颇为坦诚,对“兄弟”的称谓无欺无瞒,便往旁边一站,让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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