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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陈一枫去美国治疗的事欧亚玲跟陈一枫的母亲谈过很多次,可陈一枫母亲每次都断然拒绝,转眼半年过去了陈一枫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这多少有些让人发愁,愁的欧亚玲经常睡不着觉,暗夜里她常常看着那半死不活的人独自叹气,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小年夜的当晚深夜,她趁医院看护人员稀少,备好行囊,把陈一枫扶上轮椅,悄悄地带出了医院,出到医院门口,正好撞见了开车而来的林芳,她有些惊慌,像耗子看见猫一般的不敢动弹,因为她不知道林芳会不会赞成她这样做,更不太了解林芳,毕竟两人甚少交谈,那晚驾驶位上的林芳看着医院门口的欧亚玲没有多说什么,只吐出了两个字‘上车!’,

        “说实话!我很羡慕你!羡慕你跟他有那么美好的过去让彼此可以回忆!”,送欧亚玲与陈一枫去机场的路上,林芳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听起来很认真也很现实,

        “你一定要治好他!他曾跟我说过你们一起走过了青春!多美的缘分!你应该懂得珍惜!”,送至登机,林芳也就说了这一句,一路上两人都寡言,她们本该素未相识,却因一个人碰到了一起,而今也有了共同的心愿,关乎未来似乎两人都不太在乎。

        第14章第十四章夏、亥

        第十四章夏、亥

        去到美国纽约,欧亚玲第一件事便是用邮件写了一封辞职信给了原来就职的公司,辞职原因很简单的就写了一句,‘bbrwr’让生如夏花之绚烂,她抛开所有,似乎是要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陈一枫的治疗上,治疗费用很昂贵,她毫不犹豫的掏出了工作几年所有的积蓄,医生要她配合治疗,说一些难忘的经历如果在病人面前再现可能有助于唤醒病人的意识,医生询问她可有什么难忘的经历没有,她却回答一句‘r’,她说的是真话,谁人不念那些青葱的岁月,但医生却无奈的摇头了。在美国治疗了几个月,一天午后,她握着陈一枫的手随意的亲了一口,亲完她亲眼看到陈一枫的手指条件反射似的动弹了两下,为此她终于惊喜的露了笑,她打电话把陈一枫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告诉给了陈一枫母亲,在电话里她先是为自己私自带陈一枫去美国而道歉,然陈一枫母亲听到自己儿子

        病情有所好转的消息并未责怪她,相反的还说了句谢谢,那天她很高兴,许久以来阴云密布的脸色终见晴朗。

        他们曾经的愿望就是能游历世界各地,为此在美国治疗期间,欧亚玲时常用轮椅推着陈一枫出去溜达,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华尔街,中央公园等大部分地方几乎游遍了,一天黄昏在唐人街上,欧亚玲看到一对情侣在吵架闹分手,声音很大,鲜明的一口台湾腔,有些戏剧性,她不由得笑了笑,走到陈一枫面前蹲下,也学着台湾腔说道:“哇嘎你杠啊!你当初是真心要跟我分手吗?”,她问一句,必然的陈一枫没任何反应,她也没有什么意见,一个人在哪像个演员一样又站起来,伸手指着陈一枫,佯怒似的说:“臊年郎!你要分手!有种现在站起来当面对我说!电话里说算个什么事!”,晚霞从她背后照来,铺满了整条空旷的大街,那画面充斥着几分宁静,恍然间她似乎看到陈一枫的腿抖动了一下,继而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的眼睛变得不再如往日里一样无神,她惊愕了,伸着的手都忘了放下,只见陈一枫颤抖的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分分分分分.......!手!”,直到那佝偻着身体站在轮椅边上的人,用极其吃力的声音吐出这两个字,她霎时满眼泪水,泪水在霞光里,如热血般鲜艳,

        “你大爷!老娘不同意!”,她跑过去拥抱住了他,天可怜见,那天他们似乎一如往昔一般,时光在他们身上恍惚什么都未曾偷走。

        陈一枫的身体完全康复医生说还需至少一年,但那好动的性子似乎很是不甘在待在医院,一天欧亚玲去外面卖吃的,他偷偷的不顾医生嘱咐自己穿好衣服跑了出去,医院楼下正好碰见回来的欧亚玲,

        “你不休息!跑出来浪什么?”,欧亚玲问他,

        “我等不及了!世界太大!我怕走不完!”,他拄着根拐杖,还嘻嘻哈哈的,看上去像个智障,医院的护士在门口发现了他,叫了他几声,他没敢回应,护士似乎是看出了端倪,一步步向他们靠近,就要原形毕露,他索性丢了拐杖,拉起欧亚玲的手就跑,一开跑护士更是急了,叫上一群人便追,他们跑了半条街,躲在一家咖啡馆算是避开了耳目。那年他们几乎游遍了美洲,伊瓜苏大瀑布边两人把相机放在岩石上拍照被猴子拿去相机,在哥斯达黎加的火山两人试图更接近火山口连鞋子都汤出了孔,在格陵兰岛海钓由于陈一枫身体还很虚弱欧亚玲就一眼没顾上他他就被鱼拉进了海里,在墨西哥城那个壁画之都由于在一公园的地面上不经同意的涂了一条中国龙结果被当地人逼迫着给他们各自家墙垣上都得涂上一条,涂了近百条龙,以至陈一枫在欧亚玲欺负他时都没力气还手。

        “以前真好!在教室里!我的前面是你跟黑板上的知识!是这两样让我那个时候才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在亚马逊丛林里露营她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说到,

        “如今可回去不去教室了!那你现在岂不是没了活下去的勇气?”,陈一枫躺在了她身边,“多漂亮的小妞!就这样没了怪可惜的!要不今晚让小爷开导开导你?”,他调戏似的摸着她的脸,像个流氓对待小姑娘一样,欧亚玲转过脑袋看向他的眼睛里装着几份不爽,陈一枫霎时住手,似乎感到了不妙,

        “老娘还想开导开导你呢!你要不要啊?”,她猛地翻身把陈一枫压在了身下,“腰!腰!腰!我腰!”,陈一枫的身体毕竟还未完全康复,被压着只喊腰疼,“你要啊?真的要啊?”,欧亚玲自顾自的拔起了陈一枫的衣服,他们对待彼此一向如此,若要会改变,那么改变了的他们又如何会得来一段刻骨的青春。

        他们本来还想去往很多地方,但有一天林芳打来电话,说陈一枫母亲受风寒住进了医院,他们兴致顿消,匆忙的赶了回去,回去一到医院,陈一枫母亲见到自己健健康康的儿子,高兴的抱着哭了,心情一好似乎病也好的快,当天便出了医院,

        “老大!小芳真是个好姑娘!你瘫痪在床的那段时间!家里家外都是她在照顾着!”,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晚上陈一枫扶母亲进卧室时母亲叨唠着,“老大!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你看你那些同学也都一个个的结婚生孩子了!你是时候想想结婚的事了!别再耽误了!”,那晚母亲说出对他的盼望,他却一言不发地沉默着,从母亲的言语里他能听明白,母亲的意思是林芳那姑娘很合她的心意,她希望儿子结婚的对象必然是林芳,但这有违他的初心,以致那晚他从母亲卧室出来,点上一根烟,矗在窗前呆了许久,抽完一根,他又掏出一根,伸手去拿放在窗台上的打火机,不料被背后伸来的一只手抢先了,

        “你看!我扔的准吧!”,那晚欧亚玲拿起陈一枫点烟的打火机,直径扔进了窗外五六米外的垃圾桶,陈一枫无奈,只得放下嘴里叼着的香烟,

        “你妈!方才跟你说什么了?”,看陈一枫一直沉默着,欧亚玲像是要打破气氛便问了句,

        “没什么!”,他看一眼身边的人回道,复而又垂下了脑袋,“我妈说林芳挺好的!”,没沉默几秒他又补一句,叹一声,窗外稻田里青蛙欢呼雀跃的嚷着,与那窗边的一双人有着鲜明的反差,

        “是啊!她是挺好的!”,她也低了睑,情绪莫名的受扰,就像窗外稻田里月光下的稻穗,总仿佛是无神的垂着,半露怅然,

        “你在担心什么呢!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说这话时眼眶湿润着,带着微笑,那微笑就像秋天里枯死的黄叶一样,有种对命运的悲叹,蓦地陈一枫吻住了她,但她的泪还是掉了下去,一起走过青春的人,谈到分开,仿佛比死一次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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