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牵强笑着,袖中的手却紧紧攥成一团,指甲深嵌进掌心,几乎要抠出血窝。
不为正欢笑说着,突然鼻翼一动,闻见了屋中的血腥,“诶?”他眉头一皱,疑惑着问,“我怎么闻到腥味儿了啊?”
齐衡心里咯噔一声,心脏被攥住一般——他自己身上当然是没腥味的,但保不齐,梁上那人......
牵强一笑,“有么?我怎的没闻见?”
不为狠狠又吸了两下鼻子,“当然有了,哥儿您不常说我是狗鼻子吗?我怎么可能闻错呢?”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齐衡脖子一凉——那是刀光!
于是急中生智,忙道:“确实有腥味儿!我方才在路上摔了一跤,磕破一道小口子,本想瞒着你呢,不想还是被你这鼻子闻去了。”
不为跳了起来,“哥儿怎能这么说呢?我可是您的小厮啊!伺候您是天经地义的您瞒我做什么!”
想了想,又道:“我去拿药箱来,伤口要清洗上药才行,要是伤得重,还得去请大夫。”
“不用了!”齐衡忙拉住他,意识到自己声音太过紧张,便又缓下来,“我......伤得不重,你把药箱拿来我自己能上。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不为说什么都不肯,最后还是齐衡佯装发怒,他才悻悻照做。又打来一桶热水,叮嘱齐衡一定要泡脚,这才安心退去了。
“吱哑——砰!”
纤细如毒蛇吐信子的声音再度响起,房门合上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原本的沉寂。
沉寂得,几乎要杀人。
齐衡维持着端坐的姿势,脊背笔挺,在夜中坐了片刻,才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不亮明身份?”
他似乎想明白什么,没有之前那样慌乱了,说话询问之间也多了几分底气。
连城璧旋身下来,气势森森,道:“你不怕我杀你?”
语气仍旧冰冷,如深冬凌晨的寒霜,将万物都打蔫几分。
齐衡抬眸,正视于他,一字一句道:“阁下若是刺客,我进门的那一刻就动手了,但你没有。你的武功看上去很高,想来对付我和不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你本可解决了我们两个逃之夭夭,但你也没有。而且,尽管你极力想隐忍,但也掩盖不了......重伤的事实。”
他道出依据之后,再道出结论:
“所以,你是逃难,逃到我屋里来的。”
这番话下来,连城璧倒是惊愕了一番,瞧这人一副儒生模样,他只以为是个迂腐的酸臭书生,不想,却还在危急时刻,心思如此缜密。
“你很聪明。”
连城璧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但殊不知天妒英才,太聪明的人,往往也活不久。”
齐衡嗅到空气中骤然浓烈的杀气,强行镇定道:“我若死了,国公府必然大乱,任凭你武功再高也逃不出去。何况......”明亮的眸子一虚,“你现在重伤在身,运功都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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