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窦家了。”余慕娴颔首。
“怎会?”未想到不过四月,窦家便已然没落,楚玉姝面色有些难看。
窦方怎么言,也是她的旧臣。
虽旧时有些私心,却也不至于未论功行赏,便撒手人寰,甚至家破人亡。
“是何人干的?”想过窦家原就树敌颇多,楚玉姝紧紧手,勉强在心中生出一个念想。
她只要将伤其之人除了,便算是告慰亡魂了。
“嗯……”见楚玉姝面色略有颓色,余慕娴低眉道,“是臣。”
“什么——”闻窦家竟是荡平于余慕娴之手,楚玉姝先是惊愕,随后又记起了那源源不断的饷银。
“姐姐……你怎会做出如此之事?”趁景地握住余慕娴的手腕,楚玉姝道,“干了这等事,姐姐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殿下莫忧……此事臣自有对策……”眯眼盯着楚玉姝的手,余慕娴双目含笑,“不过是几个大户,微臣还是撑得住……”
“呵!余相此言却是托大了!若是没有杜相上月的临台一跳,下官想,余相或是活不到此时……”躬身朝楚玉姝一拜,王五道,“月前殿下未归,下官不敢言朝事,如今天下已定,下官便想当着殿下的面弹劾余相几句。”
“哦?”见王五竟是与余慕娴这般不对付,楚玉姝瞬时升起了几分对眼前人的厌恶。
虽王五近年来,与她出力不少,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如余慕娴一般,在她跟前与她平起平坐。
“爱卿想言何事?”将姓氏省过,楚玉姝垂目盯着王五。
她不明,为何王五已到今日,还不唤个能拿得上台面的名号。
闻楚玉姝许了他出言,王五跪地道:“臣想言,余相弑君!其罪当诛!余相弑母,其罪当诛!余相弑贤,其罪当诛!”
三个“其罪当诛”将殿内的气氛冷凝。
抬目与余慕娴对视片刻,见其面色无异,楚玉姝知晓王五所言的皆是实情。
但即便是实情又如何?
勾唇与王五一笑,楚玉姝道:“如上罪状可是刑部定的,还是爱卿义愤之举……”
“回殿下,此时是三堂会审之局,非一人所为。”朗声将楚宏远死后,余慕娴如何敛财敛权细细禀上,王五叩头道,“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殿下实该诛之!”
“是吗?”慵懒地饮上一碗润肺的雪梨,楚玉姝轻笑道,“既是余相这般不堪,杜相又何至于想不开,竟是替余相跳了高台?”
“这是因为余相与杜相是一丘之貉!”低声与楚玉姝争辩,王五的眼中闪过几分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喜。
盯着王五的眼睛,余慕娴体味到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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