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克把盘子里的烤肉全部吃完,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有点犯愁地想,你不会也要找我谈谈心吧?
但冬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外面,屋里只有脱口秀主持人吱哇乱叫的声音,他却能听到无数惨叫和枪声,有成人,也有孩子,甚至还间杂着几个短促的德语单词,穿越了七十多年的漫长光阴,却鲜活的犹如身临其境。
纽约的天气比哥谭好很多,即使已经是下午六点半,阳光依旧带着暖洋洋的热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白领扯着领带匆匆路过,毛发黏在一起打结的流浪狗在地上使劲蹭着,汪汪直叫。
冬兵回头看了一眼,布洛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满是油渍的餐具还里出外进地堆在水池里。
这里有点像个家。
他眨眨眼睛,发现对楼窗口处有个金发小女孩。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碎花小裙子,皮肤白的发光,正开着窗户对着外面发呆,手上还抱着一只懒洋洋的白猫,冬兵喉咙有些发紧,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女孩的背后,居高临下,慢慢拿枪抵上了女孩的后脑勺。
女孩无知无觉,对着窗外,也对着现实里的冬兵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要...”冬兵的手指抚上窗户的玻璃,小心翼翼,语气近乎卑微恳求。
可那个冷酷的杀手连眼睛都没眨。
耳边是砰的一声巨响,女孩和幻觉中的自己都猛得消失了,像是一个在阳光底下被晒烂的彩色泡沫,
冬兵揉揉眉心,掏出兜里的小本子——不大,大概只有他的手那么长,一只蓝色圆珠笔夹在纸页间。
他十分笨拙,一笔一划记下了刚刚自己看到的场景。
1983年7月19日,奥地利维也纳,施耐德一家,共八人,包括一名七岁女童。
本子再往前翻,是他歪七扭八,密密麻麻的小字。
1979年,苏联斯圣彼得堡,时任能源部部长,部长秘书一名,警卫三名。
1994年,美国弗吉尼亚州,地下变种人组织,为九头蛇带回五名变种人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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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兵越翻越快,最后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急促地呼吸着,没有去捡,死死瞪着它,像在怒视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它血淋淋,脏乎乎,背着沉甸甸的命债,压得脊背都要弯了。
布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点着一根烟,也没说话,就默默看着。
那股飘飘荡荡的烟草味儿在屋里绕了几圈,最后飘到冬兵的鼻子里去,烟熏火燎的味道填满了他的肺部。
冬兵转身,背对着窗外红乎乎一片血一样的落日,时不时偷偷看上布洛克一眼,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等待家长惩罚的孩子。
布洛克也不知道为什么,歪嘴冲他一笑,又弯下腰来捡起了那本刚买了没一段时间就已经不知道被翻过多少次的笔记本。
他单手拿着,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还夹着烟,低头随意地翻看了几页。
看完后,他满不在乎地合上深褐色的笔记本,给冬兵倒了杯冰水,里面切了几片柠檬,只是切的十分粗糙,一个柠檬片有手指头那么粗,酸的冬兵脸都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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