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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玉楼一把抓住老头的领子,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顾嘉珮眼睛是肿的,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她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一言不发地去三轮车后抱贺慎平,但是抱不起来,只能拖着贺慎平下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半抱半拖着往屋里走。

        “小崽子,放手。”老头不耐烦道,“我得回医院了。”

        贺玉楼一拳打在老头侧脸上,把老头打得从三轮车座椅上摔了下来。

        “咳,咳……”老头吐了一口带血丝的唾沫。

        “我想不通……”贺玉楼死死地盯着老头,喉咙里发出低哑颤抖的声音,像受伤的困兽,“我父亲那么好的人被打死了,你这样的人居然还活得好好的?”

        “小崽子,你今年几岁啊?”老头被打了也不怒,上下打量了一下贺玉楼,“我看你也不小了,怎么一点道理不懂?”

        他从破草帽上揪了一根草下来,嚼了两口:“平时我懒得说,今天就跟你多说两句。这世上他妈每天都在死人,你家里死人你就是老大了?我就得小心伺候着了?呸,我告诉你,小子,天下只有两种世道,一种叫乱世,一种叫太平盛世。乱世就是一小撮人弄死一大撮人,太平盛世就是一大撮人弄死一小撮人。就你们家人金贵,不能死?都他妈一样。”

        老头说完,骑上三轮车走了。

        贺玉楼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他低下头,看见一截纤细的手臂,再顺着手臂向上看,慢慢地,看到了温月安的脸。

        温月安没敢出声,只敢抓着贺玉楼的手腕,默默等他反应。

        贺玉楼看了温月安半天,好像真的要看那么久,才能确认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月安?”贺玉楼喊了一声。

        “师哥……”温月安用极轻的声音说,“进去吧,别让顾老师一个人……”

        两人进屋的时候看见贺玉阁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张纸。

        “那不是我爸。”她说,“这上面写错了,那不是我爸。”她说着,抬起头,盯着贺玉楼说,“你再去看看,你们肯定也弄错了,那不是我爸,我爸不是那样的。”她刚才看到了顾嘉珮拖进来的躯体,全身是瘀血痕迹,面目肿胀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就像今天她学校升旗台上跪着的每一个人,唯独不像她爸。

        贺玉楼站在原地,看着贺玉阁,不说话。

        贺玉阁一遍遍重复那几句话,直到贺玉楼走过去,蹲下来,伸出手绕到她的背后轻拍了一下,就像一个短暂的拥抱。

        “……姐。”那是贺玉楼人生中极少数几次这样喊她。

        他喊完后,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去找顾嘉珮。

        顾嘉珮在卧室里坐着,手垂在身子两侧,死水一般的目光落在床上。

        贺慎平在上面。

        那些天,顾嘉珮就那么一直坐着,每隔一段时间眼泪就会汩汩流下,她一开始会擦,擦得脸颊都破了,后来干脆任眼泪自己流,自己干。

        直到邻居来问他们,是什么那么臭。

        那是夏天,遗体难以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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