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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关白把拎着绳子把那五只螃蟹一一放进蒸锅里,再用两只巨大的勺子把那只没了绳子的螃蟹夹进锅中,然后马上盖上蒸锅盖:“这样,直接开火就可以了吧。”

        两人站在灶台前面,看着一锅螃蟹。

        一秒,两秒,三秒……

        那只没有绳子的螃蟹不断用钳子敲着透明的锅盖,小眼睛盯着钟关白。

        四秒,五秒,六秒……

        钟关白突然把火一关,端起那锅螃蟹。

        “陆首席……要不我们把它们放了吧,院子里正好有一条小溪。”他眼巴巴地看着陆早秋。

        “好”陆早秋眼带笑意。

        钟关白把所有的绳子都剪了,看着那六只螃蟹爬进了小溪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下的一块块卵石中。

        陆早秋一直在旁边看着钟关白,笑意越来越浓。

        钟关白在溪边坐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订了餐,应该等一下就到。”陆早秋说。

        钟关白听了,沮丧道:“陆首席,你早就知道我做不成螃蟹宴。”

        “不是。”陆早秋坐到钟关白身边,“只是一个备选。”这样你就总可以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不问结果。

        钟关白突然想到车上的事,便问:“早秋,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医院。安心。”陆早秋站起来,“温先生与贺先生的棋应该也要下完了,过去吧。”

        两人走到小几处,贺玉楼与温月安已分了胜负,季文台对钟关白道:“你的螃蟹呢?”

        钟关白指了指溪水:“生龙活虎。”

        好在这时候订的酒菜到了,几人决定借着月光,就摆一桌在院子里。

        贺音徐还未成年,贺玉楼和陆早秋是开车来的,便都没有喝酒。倒是温月安,从不喝酒的人这一晚却喝了很多。

        他喝多了仍然很安静,脸依旧白得像玉一样,只有眼角微微被熏红了,最后靠在贺玉楼的怀里,抓着贺玉楼的衣袖说:“师哥……不要走。”

        季文台也有了醉意,他看着这样的他从未见过的温月安,感叹道:“老温这人,当年的学生哪,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当面都只敢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温先生,背后那可是叫他月安公子的。谁能想到这般人物,竟会像现在这样……这般人物,竟这样过了一生。我原想,老温应是一生淡泊,后来才知道,他是满腔情义,全付了一人。”

        一阵阵晚风吹来,贺玉楼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温月安身上。

        “月安,太笨。”贺玉楼用手梳了梳温月安的鬓发,“从不知道如何活得轻松些。”

        季文台笑起来,带着酒意:“这一行,只有笨人做得,太聪明的,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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