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安折笑笑:“再见。”
安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诗人是城防所关押的犯人,没有通讯器,也没有卡,他能去哪里,安折不知道。
或许他会去找他的男朋友,安折想。
又或许,他去找别人讲基地建立的故事了,然后,不出三天,城防所就会再次把他抓走。
诗人走远后,只剩安折一个人站在墙脚下,这是一片空地,他不是唯一一个逗留此处的人,旁边还有许多人在徘徊议论,远处也聚集了一些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临时拉起的隔离墙不高,是半透明的,在这里他能看见陆沨的背影。
极光在天空旋转变幻,每一晚,天空的颜色都和前一晚不同,不断有尸体被从城门拖走,进来的人却寥寥无几,枪声和死亡好像是唯一永恒的东西。夜风浩荡,把血腥气吹了进来,安折看不见陆沨的表情,他只是觉得这样一个背影,很好看,很……孤独。
他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里?”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
安折转身,见是那名常跟在陆沨身边的年轻审判官,他抱着一瓶薄荷水,脸色不好,但神色还很温和:“不回去吗?”
安折点点头。
“我想把东西还给上校。”他脱下大衣,道:“您能替我转交吗?”
审判官微微笑了笑:“不等他吗?”
安折想,他只是穿了一次上校的大衣,但所有人都好像默认他们有了某种关系。
“我和上校……”他措辞:“我们不是很熟。”
“我知道。”审判官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只是没见过上校和别人在一起。”
他伸手:“给我吧。”
安折确认工作手册和圆珠笔都在后,将大衣简单叠了一下,递过去,审判官的双手托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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