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蓝蓝缓了一下,声音里注入了些感情。“叶儿,你的事,我不全知道。但我知道,你不会叛我。可是,要是你真出事,我恐怕也保不住你的。所以,你不要作别的想法,安心留在别院吧。”
七夜震惊地抬起头,看到炀蓝蓝眼里关切的目光。
一条绳子的两端,一端给力,另一端也在拉扯,如何才能平衡?
七夜坚持了一下,终于垂下眼睛。
炀蓝蓝注意地看着他,仿佛有一道松动的心隙从七夜眼底滑过,又突然隐去不见了。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坚持,炀蓝蓝几乎有些抓狂。
“小姐。”顿了好久,七夜艰难地开口,身体在不自觉地微微发抖,“您说,我若想到要什么,您会答应。”
炀蓝蓝一怔,语气尽量自然,“叶儿想到要什么了?”一颗心却不断地收紧。
七夜屈膝跪下,声音里透着哽咽,“叶儿不会辜负小姐,只要小姐不松手,叶儿就会一直跟着您,这话永远不会变。”
炀蓝蓝脸色有些苍白,心不断地向下沉。
七夜抬起眼睛,愧疚地看着炀蓝蓝,“叶儿斗胆,向小姐求一条人命。”
不是求她放过他?炀蓝蓝诧异,完全没跟上七夜的思路。
七夜俯下身,“小姐若肯答应,七夜任小姐处置。不要说一年,如果小姐不嫌弃,七夜可以留在这一生,就算永远不能踏出房间那道门,七夜也甘愿。”
熟悉的场景终于重现。炀蓝蓝压住心里翻腾,眼前却仍出现几个月前,大病初愈后的七夜,挣着半条命,求她应允不做男侍时的样子。明知不可为,却仍然要说出来,上次要求不做男侍,这次要求救一个人。显见那人竟被七夜视作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心里虽然有些醋意,可想到七夜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行此下策,又觉得心疼得不行。再看七夜俯身在脚下,按在地上的手指紧张得指节发白,知道他心里一定紧张到窒息。
想到当初自己一怒将他退营,那砸紧的心锁,以后她费了多少力气才打开。如今,不知自己又该怎么办?
许久,炀蓝蓝起身走到七夜眼前,蹲下身,与他视线平行。
“好。我答应你。”语气温和又抚慰,象冬日里突然升起的一道暖阳。
七夜俯下的身子抖得更甚,大滴的泪珠砸在地毯上,湿了一大片。厅里很静,根本听不见他的哽咽声。可是,那泪,却流淌进炀蓝蓝的心里。
炀蓝蓝叹了口气,站起身。
厅里只留下他一个人。他知道,自己本应该在炀蓝蓝转身离开时,拉住她,说,叶儿一生都是小姐的人。或者该虔诚地俯在她脚下,从心底里感激她了了他心头最大的牵挂。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信任,曾经是七字头最想从主上那得到的东西,一旦给予他,竟会觉得这么沉。压得他几百个念头,几千个心思,一个也翻不出来,学过的机谋智巧,一样也使不出来,只剩下一个心思——愧疚。
长长的走廊,只有他一个摇晃的身影。平日总是磨蹭着,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就是不想回去。今日,却急步而行。就想躲回那间小小的房间,永远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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