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院的花圃已经近乎于争奇斗艳,容格正拿着剪子修剪纸条,朝身后那个站了许久的人慢悠悠的说了句。
“自己坐,还要我请你坐?”
陈显明面无表情的在花圃前的椅子上坐下,自顾自拿了桌上的白糕吃。
“你倒是不客气。”
容格放下手里剪子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当年让我家破人亡,现在吃你几块糕不是应该的?”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怎么怪的着我。”
容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抬眼看向陈显明,依旧是年轻时的桀骜眼神,陈显明咬牙切齿,只当手里的糕是这人的脑袋。
“皓远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我为什么要说。”
容格挑了一边的眉毛,伸手逗弄笼子里小黄鹂。
“你想说我不拦着你,但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是舍不得吧。他现在对你不过是因为血亲之情顾念着点情分而已,一旦知道这个都是假的,你猜他会不会直接把你扔在这让你自生自灭。”
陈显明冷着脸看人,容格却根本没被激怒,只是欣慰的笑了笑。
“你当年要是有现在一半的魄力,也不至于混到那步田地。”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你还有什么,容格,辛苦了一辈子的家产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你的……”
容格打个手势制止了他说下去,他指了指那开的漂亮的花圃,淡淡道。
“身外俗物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现在有这一院子的花草,很满足。”
陈显明突然意识到,当时他去看容皓远,那人的样子简直就是容格现在的翻版。他苦笑一声,大有冥冥之意。
“他很像你。”
“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不像我,像你?”
容格也不客气,手指摸着衫子下摆,没有看陈显明。
“血缘是很重要,但养育过程更重要。你可以随时选择告诉他,这是你的自由。但你要做好他质问你为何东山再起后没有再将他接回去的尴尬。”
容格笑的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平白的让人骨头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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