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分钟后,电话又响。
这次她不装了,字正腔圆:“邵彬,我发现你比我爹毒多了。”
我便也故作认真:“邵琳,彼此彼此。”
9.
数着钟点,我将父亲送到会议室便借口身体不适,上楼休息去了。
他怀疑地看我,又以为我在跟他倔,不肯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活儿,遂没多说。
他的自以为是实在太方便利用。
秘书小姐对我的早退表示忧虑:
“邵先生需要叫医生么?”
我心情好,朝她一笑:“药石罔医。”
她先一呆,而后也跟着尴尬地笑。
我也没顾她扫兴,径自回了。
只是好心情一出电梯便被彻底破坏。
周先生仍是倚在隔断门上,似乎刚爬上来不久,额头抵着玻璃,尽是细密的汗珠。
开门后,楼梯间尽是他低喘的声音。
良久方定。
他擦了把头上的汗,那日的仪态全然不复,歉意地对我笑:“体力不济,见笑了。”
我不答话,皱眉看他。
这次终于不是衬衫西裤皮鞋的打扮,运动风的服装让他仪容整洁许多,只是脸上一副虚脱的样子,实在不能看。手上拎了个盒子,包装简洁朴实,不知何物,现在也蹭得尽是灰土。
果然是个金贵的。
又想起我第一次随山野协会登山的经历,肌肉疲劳确实不是一两天能恢复的,不禁心有戚戚。
一时心软,便沉默地领了他进门。
到客厅,我转过轮椅面向他,正巧看到他面上不及掩去的奇妙神色,像是凄苦又像是开心,别扭得紧。
我面上一抽,不好说他,让他自己坐了,便要走。
他却叫住我,打开了手里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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